牧晏一開始確實是對周予知有點意思的,不過僅限於逗弄逗弄他。
至於別的,家裡有這麼個瘋子在,她哪裡敢有別的心思。
牧晏眨眼之間已是淚流滿面,晶瑩透亮的淚珠掛在小刷子般的睫羽上,一顫一動淚水滾落,如小獸般嗚咽。
沈照寒聽著女孩的哭聲,黑漆漆的眼瞳里逐漸恢復了本來的溫度,他輕嘆一聲:「別哭了。」
牧晏卻哭得更凶了,抽抽搭搭道:「還不是郎君隨隨便便就懷疑晏晏,晏晏做了什麼窮凶極惡的事情讓郎君這般對待晏晏。」
沈照寒把她抱在懷中,卻沒有辦法回答她。
難道要告訴她,因為她心裡沒有他,所以他見不得她把目光放在任何一個外人身上。
哪怕一丁點都不行。
牧晏心裡裝著他的地方本就那麼一點,他不允許別人再來搶占地盤。
牧晏是一個簡單的人,什麼情緒都寫在眼裡。
他能清楚感受到,牧晏對周予知是感興的。
沈照寒已經在心中決定下來,回宮找到合適的時機就賜婚周予知。
要怪就怪周予知毫不羞恥勾引他的晏晏。
沈照寒決定好周予知的未來後,心裡的積攢的鬱悶瞬間消散。
他誘哄道:「別哭了,是朕錯了,晏晏不是早就想在宮外轉轉嗎?今晚我們不回宮,朕陪你出去轉轉好不好?」
牧晏果然停止了抽泣,狐疑地盯著沈照寒:「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
沈照寒見她變臉這樣快,望向她的目光愈加溫柔繾綣,含笑答道:「自然,朕何時騙過你。」
牧晏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唇角忍不住上挑,見沈照寒還在看她,又強忍著冷下臉,裝作不情不願的樣子,「既然這樣,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
牧晏趁著沈照寒抱著她時,偷偷瞟了眼放在桌上的紅綢,他的字鐵畫銀鉤,遒勁有力很是好看,上面簡單幾字:
「唯願晏晏春祺夏安,秋綏冬禧。」
*
朱雀大街的夜晚燈火通明,來往行人熙熙攘攘,各路小販吆喝不停,偶爾能聽到勾欄傳來的絲竹管樂,靡靡之音,完全不同於白日牧晏看到的一片冷清肅穆。
牧晏和沈照寒皆換了尋常百姓的衣服,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前行。
這個朝代沒有宵禁之說,街邊小販可以在路邊擺攤直到天亮。女性也可以拋頭露臉在街上行走,不用在意什麼教條禮儀。
牧晏一手拿著一串冰糖葫蘆,一手拿著桂花糕,左看看右看看,怎麼看都覺得鮮熱鬧。
「郎君,我們去那個地方吧!」
順著牧晏的視線,沈照寒看到了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宜春院」,臉色微沉:「你是不是忘了出來前向我怎麼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