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司白榆向沈忧投去危险的目光,他眼睛眯了眯,抬手直接一个爆栗:“蠢货,不知道你吱什么声!”
沈忧抱着阵痛的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司白榆,咽了咽唾沫小声反驳:“如果我不吭声,李叔叔多尴尬呀!”
“难道就你长嘴了?”
两人据理力争,谁也不让谁。
一旁的李队尴尬写在脸上,他卷了卷资料抬腕看了眼表,意识到时间浪费了大半,踢了踢桌角喊道:“够了,安静!”
“哼!”沈忧掐着腰背过身,捂着耳朵准备置身事外。
司白榆见状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他闭上眼往后仰了仰,也准备当个聋哑人。
“各位,我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上几周烂尾楼的案子,在现场门的位置,我们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李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他把它往众人面前晃了一圈,“术业有专攻,这个粉末的生产者我们已经查到了,名叫离氿,是一家人偶公司的老板。”
听见父亲的名字,沈忧一个鲤鱼打挺,旁边的司白榆也慢悠悠睁开了眼。
“司白榆,一会儿我把具体资料传到你手机上,你负责打探消息,其他人负责追踪。”李队安排得头头是道,甩着资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司白榆闻言不乐意了,他最讨厌别人安排自己,蹙着眉泼冷水:“我可没同意。”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这回我不会再克扣你们的钱,上面拨款了足够的资金,够你们分了。”李队把手里厚厚的纸质资料撕成几份,交到每个人手中,“工资等事成之后再谈,等会儿我再把电子资料发到你们手机里。”
司白榆看了眼资料,反手扔进垃圾桶里,声音冰冷,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我不同意!”
李队从垃圾桶里捡起资料,甩干净后递给司白榆,扶了扶眼镜说:“拒绝无效,你现在可是有案底的人,如果你接下来戴罪立功,我可以劝说上面从轻处理。”
司白榆打开李队的手,站起身牵着沈忧退到门前:“去你妈的从轻处理,我真想逃避法律你们任何人都抓不住我!”
他说完夺门而出,李队伸出手欲阻拦,但下一刻,就发现其他侦探也受到鼓舞般放下资料相继离开。
不过眨眼间,原本人满为患的办公室就变得只剩李队孤零零一人。
“哈……”李队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手中薄薄的资料被他攥成一团,他抬起头,眼睛红得滴血,“该死的人偶师!”
——
司白榆出了李队办公室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他答应前来的主要原因是毛婶母子,所以没有见到他们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夏止出完勤后第一时间便是找到司白榆,他给了沈忧自己买的糖果,然后带着两人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他们的尸体已经运往殡仪馆了,一会儿我直接给你们看特写照片。”夏止一边说一边给旁边同事点头打招呼,然后摸出钥匙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进来吧,随便坐。”
沈忧满脑子都是夏止话里的“尸体”二字,他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手握着扶手失神:“叔叔,他们是怎么死的?”
夏止笑了笑没急着回答,他坐在笔记本前调出照片,面色严肃了几分扭过屏幕:“毛婶死于虐杀,她身上有多处受伤,皮肤表面有硫酸侵蚀过的痕迹,包括体内也残留有腐蚀性药物。”
沈忧心脏怦怦跳,他扑进司白榆怀里扭了扭,难以置信地捂住眼睛。
原来……原来梦境是真的!毛婶真的找过他!
“至于毛婶的儿子,我们发现的时候,他正悬挂在203客厅的房樑上,经过尸检,我们在他肚子上发现了一道长约10公分的裂口,里面塞满了钱币,钱币中有一个纸条……”夏止的话戛然而止,他如有难言之隐般抬头欲言又止地看向司白榆。
司白榆闭上眼,颔首:“继续,我不介意。”
夏止叹了口气,滑动鼠标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把笔记本递给司白榆:“你自己看吧。”
司白榆没有接笔记本,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轻轻瞥了一眼——在笔记本上,正有一张被红色液体浸染的不规则纸条,在纸条正中央,有几个已经模糊的黑笔字,上面扭扭曲曲地写道:给司白榆的礼物。
“给我的礼物?”司白榆起了兴致,他倾了倾身想看个仔细,结果一个不注意把怀里的沈忧给抖了下去。
沈忧在地上滚了几圈,摸着屁股眼眸湿润。
“瞧你那娇气样,眼睛这么快就起雾了?”司白榆起身走到沈忧面前,弯腰刮了刮他的鼻子,“这么娇气,难怪你父亲不要你了。”
沈忧的伤心处被戳中,撇了撇嘴不高兴地别开脸。
“小朋友难免娇气一些。”夏止不满司白榆的话,出声替沈忧说话。
司白榆瞥了夏止一眼,笑了笑没有搭话。
沈忧爬起身绕过司白榆走到椅子前,他嘿咻着跳上椅子,揉了揉眼睛看向笔记本里的照片。
只一眼,他便认出这是他父亲的字迹。
他的父亲是一个秀隽的美人,但却写得一手人见嫌的鬼画符。
“怎么了小忧?”夏止收起笔记本电脑,见沈忧仍然抬着头深思,不禁出声问,“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沈忧摇头,“我没有想起任何事。”
“我记得之前你问过我,如果有一堆肉球球我会如何看待。”司白榆走到夏止背后,靠着办公桌伸手移动着鼠标,调回毛至远的照片笑说,“小忧,你难道真会未卜先知?连毛婶儿子的死法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