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汝铭感觉了到,轻吁了口气,闷声大笑起来。
到了睡觉的点,弯弯破例没赶人。两人一起看了会电视,吃了点儿水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
屋子里的灯已经关掉了,只有路灯的光从窗户外透进来。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弯弯翻了个身,猛地发现地板上的钱汝铭居然还睁着眼睛没有睡着。
“墙?”
“嗯。”
“睡吧。”
钱汝铭靠过来,慢慢地爬上床,连人带被子把她搂住。
弯弯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就不再反抗。钱汝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弯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钱汝铭就按亮台灯,从放在一边的外套里摸了出个药瓶,倒了颗药丸出来:“吃了就不困了。”
弯弯吓到,跟着要坐起来,他猛地压住她,直接把药往她嘴巴里塞。弯弯给塞的咳嗽起来,他又凑过来开始吻,一边问一边安慰:“乖,没事,吃了就能睡了——你睡了我才能睡呀。”
弯弯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惧,钱汝铭在昏暗的台灯下力道越来越大,先是捂着她嘴巴,渐渐地手就移到了她脖子上,眼睛里的戾气越来越大,像是要喷涌出来:
“你听话好不好,听话,听话……”
那神情压根不是什么情感受创青年,简直就是个疯子!
弯弯掐在他胳膊上的手越来越松,最后,终于双眼翻白,昏死了过去。
钱汝铭喘了口气,呆愣地坐了一会,然后把药丸,一点一点用手指推进她嘴巴里。
房间彻底地安静下来,他抱住已然不动的身躯,晃了晃,轻唤了两声,然后猛地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找手机拨电话。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到近的响起,钱汝铭抱着裹着薄毯的孟弯弯,身体一阵阵地发凉。
有只名为仇恨的野兽蛰伏在他的身体里,到了夜里,就四处叫嚣着撕咬——明明打算远离了的,到底,还是舍不得,还是牵扯进来了。
钱汝铭闭上眼,轻轻地蹭了蹭她,像是亲吻又像是告别。
她的人生还不到一半,而他,却早已经结束——剩下的都是仇恨,满满地,无处发泄的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太狗血了,捂脸爬走。。。
、勇气
白天是斯文败类,晚上就是禽兽!
弯弯靠在病床上,两只眼睛瞅着天花板,一愣一愣的。李天想跟坐床沿上削苹果,一边削一边还碎碎念:“你怎么就这么倒霉——以后要是有贼进来,就是装死也不能跟人家硬碰硬!喂,听见没?”
弯弯有点木然地点点头,嘴巴里苦涩麻木,还带着点安眠药的味道。从她醒过来到现在,钱汝铭就跟空气似的消失了,连个面都没见着。
李天想把苹果递过来,弯弯张嘴含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李天想从包里摸出面小镜子,举在手里给她看:“看到了没?都青了!”
弯弯咀嚼的动作顿了下,又咔嚓咔嚓咬起来:“我饿了,想吃饺子。”
李天想瞪了她两眼,爽快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弯弯爬起来,嘴里叼着苹果,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出个熟悉的号码,拨出。
手机干脆的嘟嘟两声,提示是个空号。
弯弯没辙了,放下手机,窝回被子里。心跳却开始加快,一下一下,又重又沉。
日子还是照过,在医院里躺了一天一夜,弯弯带着一堆检查表回到家里。李天想给她熬了点热粥,也火急火燎地赶场去了。
弯弯靠在单人床上瞅着大宝,大宝也看着她,一人一鸟,就这么呆愣愣的过了一天。第二天,还是照常上班。
只是,再没有钱汝铭的消息。
并不是说消失不见了,聊到房价股票,还是能不经意听到点只言片语;看新闻看电视,相关的经济新闻里还是有“谭章一”的名字。弯弯把那张旧报纸复印件塞进抽屉里,吁出口气,换上运动服出去跑步。
春天的夜风就是好,吹在身上不冷不热不说,还特撩拨人。她沿着马路跑了一会,拐进小超市买了几听啤酒,一口气全灌下去。上桥,继续呼哧呼哧的跑——心情好像好了点,又好像更阴郁了点。
春色如锦,该是恋爱的季节呀!
孟弯弯在大桥中间停下,胸膛里酒气翻涌,忍不住握紧拳头,对着黑漆漆的天空大叫了两声。两边的行人加快脚步纷纷绕开,她梗着脖子继续叉腰站着。
豪言壮语在胸膛里奔涌,她舔舔嘴唇,大迈步走到马路边,招手叫个出租,直奔市区的老房子。
赵顺发正蹲小区门口下棋,猛然看到孟弯弯从车上下来,一身的杀气。
“孟、孟小姐?”
弯弯咧开嘴巴冲他大笑:“赵师傅!”
赵顺发愣愣地点头,这姑娘,一惊一乍的。孟弯弯付了车钱,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房东太太不肯退房租,这一整个季度的钱她都交了,回来也是天经地义的嘛。
2栋b楼还是那样的破败,整幢楼只有三楼有点儿灯光。弯弯走到二楼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一时有些气馁。
那些酒是壮胆的,可没真把人灌醉——要不然,凭她的酒品,肯定蹲天桥下唱歌去了。
她只好往李天想屋子窜了,花盆底下压着钥匙,进门铺了一排图钉。
她开了门,收拾掉图钉,给家具绊两下,勤勤恳恳地帮着收拾了下屋子,带着一脖子的乌青黑紫走到阳台上往下看。小楼后面是一大丛的水栀花,还没到开花的季节,绿油油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