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苓这个平白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男人,她无法把控。
她感觉到恐惧和陌生,尤其是,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比萧念安更有城府。
“你在想什么?”
他忽地靠近,薄唇启合间,擒着淡淡的笑。
“没,没什么。”
两人的距离忽地拉近,沈非晚措手不及,凌乱的心扑通直跳。
没有防备,萧苓将她打横了抱起,直往榻上去了。
沈非晚的头顶尽是他的呼吸声,沉稳,有力。
耳边,是他暗哑的解释,“府中尽是他人眼线,委屈你了。”
他说着,将她轻轻放在榻上。
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夫人真心为我考量,为大局着想,昨夜,是我唐突了,还请夫人原谅。”
他知道她的心思!
知道她因为昨晚被自己的夫君用剑指着喉咙胁迫,至今心有余悸。
他也知道她有心与他站在同一条船上,尽心为他和侯府着想。
所以,他现在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那他说,外面有他人眼线,是什么意思?
想到上一世侯府未来的变化,沈非晚心头百转千回。
再想说什么,萧苓落了帘帐。
他望着沈非晚,眉宇间尽是温柔,生怕吓到了她,“这半年,辛苦你在府中陪伴母亲。”
萧苓很有孝心,尤其是在父亲被朝中那位软禁之后,他更觉母亲年迈辛劳。
听冷飞探听,半年来,沈非晚虽不常在佘夫人面前露脸,每逢家中大事,她从不缺席,也在暗中操持打理。
她漂亮出众,懂得藏锋沉敛,正如她今晚送安神汤的举措,足以证明她真心为他考量。
所以,萧苓也没打算瞒她。
“我已安排好一切,今晚之后,再不入军营。”
沈非晚诧异,愣住,“可你已在军中建功那么久,就此放弃,舍得吗?”
像萧念安那种混军功的人,上过战场之后,只会害怕,恐惧,那终身不举的毛病就是这么吓出来的。
可萧苓不同。
他是被关在棺材里,也能拼着一口气爬出来的人,怎么会惧怕战场杀戮。
“我若是连侯府都守不住,如何能保家卫国。”萧苓看着她的目光中生出几分歉意,“就怕要连累沈府和夫人,怕是要被人非议,或者……”
沈非晚向来不看重那些虚名,上辈子那诰命夫人,也是别人硬安在她头上的。
萧苓说的这些话,是真心的,她感受得到。
窗外夜色暗暗,男人抱着被褥,轻巧地翻身下床。
“夫人,早些就寝吧。”
他如此说着,按了按眉心,“你的安神药,的确管用。”
沈非晚被逗笑了,她是知道他一路劳顿,又折腾了两个晚上,多半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想着天亮之后的事,沈非晚阖上了眸子。
她却不知,萧苓在她睡后,起身进了书房。
冷飞递过准备好的药包,“爷,不需要提前跟夫人说一声吗?她要是害怕的话……怕是会旁生枝节。”
萧苓摇头。
“我信得过她。”
他想离军告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皇上不会轻易放任,且目前朝中局势纷争不断,他必须要尽快全身而退,方能保全侯府。
药沫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他轻手轻脚地回到房内。
当天夜里。永安侯府派人入宫求请御医,永安侯府世子爷萧苓深夜呕血不止,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