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这个时辰,王府早就用过膳了,今天为了等许知意,饭菜一直在灶上热着。
吴嬷嬷挽着许知意的胳膊进来,二人的衣裙早就湿透。
府里几乎见不到婢女,来往间除了小厮,就是嬷嬷。
“嬷嬷,这么大的府邸为何见不到几个丫鬟?”
吴嬷嬷就笑,伸手将落在她头上的叶子取下来。
“从前王爷一直在北地,用不着养那么多下人,而且王爷说了女人多,是非也多。”
许知意点头,“那麻烦嬷嬷您吩咐一声,我想先沐浴。”
府中最大的一间厢房已按照许知意的喜好重新修缮好了。
轩窗外,青葱杨柳随风摇摆,间或传来浅浅花香。
香炉中的烟袅袅升腾。
待沐浴完,吴嬷嬷已经将新的罗裙摆放在床榻上。
淡紫的洒花烟罗裙,间簪了根金步摇,衬得许知意愈加明艳动人。
她小心将孙夫人送的玉扣系在腰间,皓腕上的金镯颇有重量。
“嬷嬷,孙夫人认我为干女儿,也不知算好还是坏,毕竟我如今是准王妃,那位会不会怀疑这是安王有意拉拢重臣?”
吴嬷嬷认真想了想,点头。
“大姑娘考虑的也没错,那位年轻时疑心病就重,如今岁数大了,更加疑神疑鬼了,您说太子妃迟迟未有身孕,可是那位的手笔?”
许知意嗯一声,指了指窗外。
“我们私底下还是少议论这些,隔墙有耳,别为王爷招来无妄之灾。”
吴嬷嬷点头,将一件同色薄披风替她系好。
“忙活这么久,大姑娘饿了吧?听说王爷也还没用膳,老奴领您去花厅。”
二人才出来,管家就恭敬行礼。
“晚膳摆在王爷那屋了,雨大路滑的,大姑娘少跑点路。”
祁西洲已经坐在了饭桌前,眉头轻拧,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过王爷!”
他抬眸打量一眼许知意,嗓音低哑。
“饿了吧?先用膳。”
许知意盯着他,点头。
“好。”
祁西洲在北地习惯了,用膳度很快。
许知意才刚吃了小半碗,他就已经放下了筷子。
“你慢慢吃,本王饱了。”
许知意点头,动作举止优雅大方,没有京城贵女们扭捏造作的样子。
她又喝了小半碗汤,接过吴嬷嬷替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这才看向祁西洲。
“王爷受凉了?”
祁西洲仓促收回视线,耳尖微微泛红。
“嗯,已经喝了药,不碍事的。”
语气中透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喜悦。
真是心细如,竟是一下就听出了自己身体不适,看来她还是很关心他的。
结果许知意一开口,就仿佛一盆冰水兜头而下。
“希望王爷能爱顾自己的身子,普通人受了寒倒也无碍,可您本就中了毒,马虎不得。”
见祁西洲怔愣,她似笑非笑睇他一眼。
“难道王爷是故意的?是想让我早点嫁过来冲喜?”
雨大,风也不小,屋中门窗紧闭,祁西洲行动不便,这样的天气就更不可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