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梧酒量不如赵冕,多喝了几杯后,俨然已有些醉了,白皙俊秀的面孔从额角一直红到下巴,犹如煮熟的虾子。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似感觉赵冕在说话之时,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便会朝我瞟过来。
难道他认出了我的身份吗?
我心里很不自在,脸色越来越僵,对于赵冕的讨厌已快要隐藏不住了,所以宴席上我草草吃了几口便想走,可坐在我身侧的陈绣却是盛情挽留。
她一定要向我敬酒,说是为了上次耀哥儿咬我的事情而赔罪,我听着更加心烦,略略抿了一口就罢了,仍然坚持起身离席。
出了喧闹的大厅,阴冷的夜风吹得我一个激灵,我独自朝自己的素玉院走,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平时不离我左右的蝉衣怎么不见了?
我唤了几声,无人应答,又找了几个小丫鬟询问,她们都说不知蝉衣的去向。
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蝉衣从来都喜欢与我形影不离的。
赵冕这次前来,带了不少随身侍卫,府里多了许多生面孔,若有人对蝉衣起了什么歹意——
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手心攥着一把冷汗,开始在府里四处寻,在游廊拐来绕去,正好碰见连翠,连翠说看着蝉衣往荷亭那边去了。
连翠是叶寒梧的贴身丫鬟,与我很相熟,我自然是信她的。
我去了荷亭那里,却没看见蝉衣,但荷亭旁的雅舍里却亮着灯,门也虚掩着。
我推开门,唤了声,“蝉衣,蝉衣。”
里面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姑娘,正是我的蝉衣。
我看她脸蛋儿红扑扑的,睡得很香的样子,莫不是她也趁兴多喝了几杯,醉在这里?
我连唤几声,她不理我,推了几把,她也毫无反应。
我的背脊猛地涌起了一股寒意,明白蝉衣不是醉了,她是中了迷药。
心里一急,头脑又开始晕眩,不争气的身体也酥软下来。
腹中慢慢升起了一团火,渐渐地弥漫全身,仿佛是有一只奇妙的手,撩拨得我心尖微颤。
转瞬,便是扑天盖地的灼热汹涌而来,迅速烧遍五脏六腑,连皮肤都开始发红发烫。
有人要害我!
我倏地转身,想要夺路而逃,但酒气醺醺的赵冕已跨进门来,嬉笑着打了个酒嗝。
“棠表妹怎么不识路,竟来了本王的房间?”
我晕沉沉的扶着桌角,眼睛盯在门口,想寻着机会逃。
但赵冕已顺手关上了门。
“表妹既然来了,不如就坐下歇一歇,本王这里有上好的龙峰笋尖,味道当真是不错。”
他不慌不忙,好整以暇,说话的语气好似只是寻常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