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谢辞又是一顿,有些无奈。
顾予风这小子竟然在桌底下抠他脚趾,还装得跟没事人似的。
少年时的顾予风和他记忆中的形象不同,这段时间他已经深有体会,就比如他认识的顾予风成熟稳重,绝对不会做抠他脚这种不得体,又没有意义的小动作,也不像是撩骚想引起他的注意,纯纯就是脚贱闲不住,像是有小儿多动症。
这么看来,谢辞又觉得自己之前的怀疑有些可笑。
顾予风不可能这么幼稚,和眼前的少年怎么看都是两个人。
桌子底下,顾予风光着脚盖在谢辞的脚背上,脚趾像触角似的,一会儿顶顶谢辞的脚趾,一会儿抠抠人字拖的带子,又沿着谢辞的脚背滑到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蹭蹭,高兴了就抠两根腿毛。
在做这一切的同时,顾予风正快确认项目文件的内容,精准找出问题,把文件打了回去。
脑子和脚像是两个系统在操控,不仅互不打扰,甚至办公效率还提高了。
“老谢?”
方思泽见谢辞又停下来,想到下午球场上谢辞的异常,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晚上还是早点睡吧?”
“不是。”
谢辞重新低头看题,边在草稿纸上写解题过程,边悠悠地开口,“就是突然想起来,最近不知道被谁传染了脚气,痒得很,不知道怎么才能好。”
刚说完,对面的顾予风猛地一顿,使劲在谢辞腿上擦了擦,默默把作乱的脚收了回去。
其他六个人真以为谢辞得了脚气,认真讨论起治脚气的办法。
谢辞看到顾予风眼神看过来:【不早说?】
谢辞扬眉:【谁让你脚这么贱?】
顾予风气的:【不能干别的,让我抠个脚怎么了?】
谢辞:“……”
还理直气壮的。
等讲完题,谢辞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非要较真的话,顾予风这好动症的毛病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就是每次作就会往他身上坐。
第二天,顾予风的咳嗽症状加重,声音也哑了。
课间操后,谢辞硬拖着他去校医室,被正式确诊感冒。
“冷水冲头的是你,为什么感冒的是我?”
顾予风骂骂咧咧地戴上口罩,中途因为喉咙痒又咳嗽了几声,还死犟,非要把话说完,配上他沙哑的声音,让谢辞觉得又可怜又好笑。
谢辞:“我早就让你多穿点衣服,是你自己要风度不要温度,感冒怪谁?”
顾予风臭着脸:“你不也没穿几件?”
“蓝海市湿冷,我已经习惯了,不像你这外地来的,还需要适应。”
谢辞嘴上毫不留情,拿上医生开的药,带着他离开。
顾予风:“没人说你嘴毒?”
谢辞:“没人,他们不像你,听劝。”
顾予风:“……”
操。
午饭后吃过感冒药,顾予风下午上课完全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