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愤然起身,冲着文武朝臣气吼吼,道:“这是哪个坏心眼的家伙败坏我名声,我是买田了,但我光明正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来强买强卖了。”
状告朱允熥的是马开济,显而易见那坏心眼的家伙也是他了。
“闭嘴。”
“给咱跪好。”
马开济没说话,老朱先怒了。
“哦。”
朱允熥乖乖跪下,他真不敢和老朱炸毛。
“臣怎样无所谓,但陛下,官压民,民尚且无处伸冤,天潢贵胄压民,民更求告无门。”
“今皇庄械斗一案能上庙堂,是庶民之幸,陛下理应下旨归田,还百姓公道,让百姓心安。”
那些田主住上新房,高兴还来不及。
你还人家田,人家也得要。
“不是我说,马御史,你说我强买强卖,那你以旨还田,就不是强买强卖了?”
“非自愿那是强,自愿哪还是强?”
马开济正气凛然,已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正义的化身。
“那你咋知道我的是强,你以旨归田就不是强了?”
“田乃百姓饭碗,哪有百姓不愿把碗端到手里的?”
马开济应答有度,胸有成竹,已认定朱允熥强买强卖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马御史你是能闻风奏事不假,但也总得搞清状况再说吧,皇爷爷已经够忙了,你听风就是雨胡诌一顿,皇爷爷光是辨别真假就得累死。”
“田是百姓饭碗不假,但碗给了别人,却能创造更大收益呢?”
“等有朝一日,用这份收益再买个更大的碗呢?”
连续两个反问,马开济被打乱了步骤。
愣了片刻,才终又组织起了语言。
“田乃民之本,哪有利能大过田的?”
马开济牙尖嘴利,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
“马御史年轻轻的挺健忘,我刚还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没见过的事情可不等于不存在。”
“马御史见过唐宗宋祖吗?”
“没有。”
一听这话,马开济就知道朱允熥要问什么了。
但当着老朱和文武百官的面,不想说都不行。
连蚊子的声大都没,用鼻子哼出了一声。
“那马御史能说唐总宋祖不存在吗?”
“是存在不假,但昨天的械斗也是真实不假的。”
“原因究竟如何,不能全凭三皇孙说了算吧?”
他之所以敢当朝弹劾,岂能没一点儿证据。
闻风奏事只是形容而已,他们哪次弹劾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是,马御史说的没错,可也不能全听马御史的啊。”
“这样,找庄户来,或者去庄上查都行。”
“只是,若查出马御史弹劾不实呢?”
都已被当朝弹劾了,总不能一句失察,就拍拍屁股算了的。
“若是不实,臣引咎辞官。”
已到角落,不接都不成。
直到赌注完成,一直没说话的朱标,这才开了口。
“辞官不至于,身为御史弹劾百官,本就是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