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慢条斯理地解着男人的领带,指尖时不时划过他脖颈上的敏感禁区。
弯唇一笑,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
“看在你是我老主顾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沈淮序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温落樱,你怎么这么贱?”
沈淮序总是言简意赅,却化为一柄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捅进她的心窝,再用力翻搅。
可是时间久了,心上的伤口自然会结疤,一道覆着一道,层层叠叠,最后变成铠甲,刀枪不入。
温落樱无动于衷,笑容云淡风轻,唇角勾起的弧度弯成嘲讽的意味。
“你不是就喜欢贱人吗?况且我要是不贱,能让你糟蹋这么久吗?”
沈淮序呼吸骤然加重,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锥击了一下。
几乎感受到了真切的刺痛,细细密密地撕扯着他。
“樱樱,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将你困在我身边。”
沈淮序松开禁锢着女人的手,深深凝视着她,强扯出一抹笑,凄凉而挫败,嗓音哀颤嘶哑。
“你走吧,我不值得你回头。”
“沈淮序!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要我了,对吗?”
温落樱胸口剧烈起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露出战栗的悲痛欲绝。
可她越是这样,喉咙里的苦涩和哽咽就越是浓重。
“你玩够了,所以就想把我像丢垃圾一样扔掉?”
男人嘴唇动了动,似是要解释,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像是在默认。
温落樱整个人溺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久久地盯着男人,忽地笑了。
明媚而纯粹,可那灿烂的笑容里却染着触目惊心的血红。
“沈淮序,我再问你一遍,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犯贱。”
“我想问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心疼过我的妥协,体谅过我的卑微,看穿过我的绝望。”
温落樱修长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是爱我的?哪怕是一秒?”
彼此对视良久,沈淮序欲言又止。
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仿佛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内心交战撕扯,最终却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震耳欲聋,就像是响亮的一记耳光,猛地扇在了温落樱的脸上。
让她清醒地意识到,原来沈淮序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哪怕是一秒钟。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取其辱,而对沈淮序来说,她的执着不放手只是烦不胜烦地死缠烂打。
呵,照这么看,她温落樱可不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贱人吗?
温落樱一动不动,木然地站在那里,没有怒骂,因为无话可说。
没有痛哭,因为泪早已流干,也不再冲沈淮序发脾气,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温落樱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心如死灰。
温度急速下降,周遭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冻结成冰,偌大的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叮咚……叮咚……”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打破了房中的‘坚冰’,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无声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