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說:「眺兄,幾日不見又長胖了啊?」這老匹夫幾天沒看到就又長了這麼多的肥肉,定是又吃什麼好吃的了,哼!
一個道:「長兄,幾日不見似乎高了不少啊?」哈哈,怨不得庶母給你取名叫長,看你這幾十年如一日的短胳膊短腿的,果然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啊哈哈哈!
兩人又互相給對方一個鄙夷的眼神,才哥倆好的把著臂膀進了秦家的門,倒是把這一行人的領頭公孫棠棣給落在腦後了。
公孫棠棣的臉色又重開始僵硬起來,秦魚讓秦巒和伯牛去接待其他北鄉的賓客,他自己則是跑到公孫棠棣的面前,招招手,讓他蹲下來,自己好與他說話。
公孫棠棣顯然是有帶小孩子的經驗的,見狀就屈尊蹲下,放柔了語氣,問他道:「小孩子,你是這家的少子嗎?」
秦魚乖巧的點頭,回道:「是我,我叫魚。」
公孫棠棣笑道:「我知道,小魚兒~~」
秦魚:。。
。哈哈哈我又多了一個名字哦。
他神秘兮兮的小聲問青年:「你,跟那個長翁,還有我們蒿里的里典,是一家人嗎?」
公孫棠棣好笑:「你不是都知道了?我們家是公伯之後,以公孫為氏,長翁和里典眺都是我們家的庶子,也算是我的叔父長輩了。」
哦,庶子啊,兩個都是庶子,大哥別笑二哥,誰也不必誰高貴,所以見面就打?
不打不能顯出他們之間比別人更親近嗎?
秦魚表示,他還是很懂他們的。
秦魚打聽好了公孫家幾人的親戚關係,便牽著公孫棠棣的手,親自把他帶進堂室。
堂室里,秦母跪坐在上案幾之後,左下里典,為主陪,右下長翁,為主賓,里典之下為秦巒,長翁之下空了一位,然後是北鄉來的閭右們。
公孫棠棣進了堂室,脫了鞋子,看到排位之後,他的手掌明顯的僵了一僵,然後鬆了手,在長翁的下空位坐了下來。
秦魚覷了他一眼,嗯,沒看出什麼來,看來這個叫棠棣,挺能忍的啊。
秦魚在秦巒的下坐了下來。
秦大母教過秦魚基本的禮儀,比如家中姬妾生下的孩子,一般都是視作家中高級家僕存在的。他們的地位,是絕對不會比正室所出的孩子們高的。比如,即便是自己年長,也要尊嫡出的弟妹們為主,叫他們兄姐,即便是長輩,也要向自己的晚輩彎腰行禮。
當然,最重要的是要看做母親的受不受寵愛,若是受寵愛,那麼她的孩子待遇就好一些,能跟著嫡子長子受一些教育,若是再受寵一些,說不定能破例記錄在族譜上?只要主母和嫡子能答應。如果母親不受寵,那麼,這個孩子雖說不至於受苦,但一輩子,也就是個奴僕跟班的命了。
當然,也有逆襲的,但逆襲的,六國人口全部加起來,又能有幾個呢?多數還是受固有階級的桎梏一輩子罷了。
如果里典眺和長翁真的是公孫家的妾室生的庶子,那麼他們一定是很有地位的那種庶子,以至於公孫棠棣這個嫡長孫在他們面前,都不敢拿大。
若是這樣去推測的話,那也就不奇怪里典居然能懂音律了。樂乃是君子六藝之一,緊排在禮之後,可見樂乃是君子必備的技能之一。
更是區分庶人和貴族最有利的證據之一。
秦魚之前還驚訝隨便一個里的里典就能懂音律,難道秦國的音樂文化知識普及這麼高的嗎?
現在倒是明白了,明明是人家出身不凡啊。
里典既是公孫之後,還是比較受寵的庶子,那麼他在家裡明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至於為什麼受過高等教育的公孫眺年紀一大把的只做了蒿里的一個里典,其中緣由,秦魚就不得而知了。
秦魚心思百轉,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秦母作為主母,有里典撐腰,寒暄過後,秦母就開口,委婉詢問北鄉的鄉老們,所為何來?
公孫棠棣去看長翁,明顯的是以他為尊,將此次的領頭人位置交出去了。
長翁卻是低頭啜飲,好似沒看到他的禮讓。
公孫棠棣眼中怒色一閃而過,他打疊起笑容來,跟秦母拱手笑道:「某和北鄉宿老賢者閭右來此,是代表北鄉眾人,賀喜貴家喜結連理之事,此乃賀儀,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他從寬大的深衣袖袋裡取出一片木牘,呈給秦母看。
站在秦母身後侍奉的橘上前斂衽一禮,接過木牘,上呈給秦母。
秦母將木牘覆蓋在案几上,笑對公孫棠棣道:「爾等有心了。若不嫌棄,等親迎之時,望爾等能來鄙家食宴歡飲。」
公孫棠棣客氣笑道:「貴家美味,早就名傳鄉里,我等早就盼望已極,既有相邀,雲胡不喜。靜等佳音。」
聽到公孫棠棣這樣恭維自己家的,秦母心中歡喜,看這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順眼許多,她笑道:「既知貴客將至,吾家也備下了漿飲和小食,請貴客們品嘗。」說罷,以手擊掌三下,外頭就有僕婦少女們魚貫而入,一人手上一個托盤,上面托著盂(盛飲品的大海碗)和豆(盛菜的高腳盤),客人們面前的案几上一人放了一個,然後又趨步後退到門口,轉身離開。
這是臨時由鴛媼訓練的為客人進獻美食的規矩,嗯,真的是非常粗糙,他還看到,趨步向後退的時候,一個奴僕的左腳拌了右腳一下,好懸沒摔個屁墩,還好後面的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否則,她一倒,定能帶倒一大片,這樣,他們家可就在北鄉人面前出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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