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那门开了,后来进去的男人现了身,裴溪亭唤了莺自语过来,莺自语只看了一眼就缩到了一侧,咬着齿尖小声说:“是白三爷。”
裴溪亭眉梢微挑。
看来白家的确有内奸,不是下人,而是白三爷。
尚西风跟着白三爷走了,裴溪亭继续盯着那房间,说:“白三爷和大房关系如何?”
“白三爷不沉稳,在家中没有兄长们受重用,但他也不在意正事,整日寻花问柳,很是快活,虽说与兄弟们没有不和的传闻,但传闻真不真,外头的人哪能确定?”莺自语说。
房门突然被敲响,莺自语看了眼裴溪亭,走到门前问:“哪位?”
房门被轻轻推开,莺自语对上一张十分俊气的脸。他下意识地握住门侧,说:“这位爷,奴屋中有客了。”
“嗯,我找你的客。”俞梢云迈步进入门槛,高大的身形罩住莺自语,迫使后者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撞上元方。
“无妨。”元方示意莺自语不必担心,站到一边去,抬眼看了俞梢云一眼,没说话。
果然,下一瞬太子进了屋子,帷帽遮掩了他的面容。旋即,俞梢云退出去,关了门。
裴溪亭关注着那间屋子,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只当是俞梢云,“俞护卫不贴身保护公子,跑到这里来……”
清淡的冷竹香传入鼻尖,他顿了顿,偏头时鼻尖差点蹭过白纱,隔着这张白纱,与太子四目相对。
“殿……公子。”裴溪亭喉结滚动,“您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出门走走。”太子抬起折扇,轻轻点在裴溪亭的侧脸,“偏头,盯你的。”
“哦。”裴溪亭偏正头,缓了缓才说,“方才西风跟着白三爷来了又走了,现下假马毕还在屋子里没出来,也不知屋子里到底有什么。”
他说着,见俞梢云出现在长廊上,这人艺高人胆大,大白天的直接贴着窗听了听,而后伸手戳破了窗纸,对他们打了个手势。
“两根手指,是说里头有两个人吗?”裴溪亭问,“三根手指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白三?”
“不错,那屋子里除了假马毕,还有白三。”太子说,“这就是灯下黑的用处。”
他把“灯下黑”三个字念得很轻,裴溪亭顿了顿,说:“您是在内涵谁吗?”
元方站在门口,没说话。
太子不置一词。
“假马毕在小春园绑了人,这里人多嘈杂,要么用马车装出去再寻个地方安置,要么直接藏在小春园。白三爷和此事有关,他是个寻花问柳的,天天出现在小春园都不会引人注意,如此说来,小春园的确是个合适的藏匿地点。”裴溪亭摩挲着下巴说。
过了会儿,俞梢云回来了,说:“假马毕在睡觉,白三被绑着丢在一边,人是晕着的。”
房门再次被敲响,来人在外面说:“屋中可是裴三公子?”
“是赵世子身旁那个随从的声音。”裴溪亭小声对太子说,“您躲躲。”
太子说:“我为何要躲?”
“您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吗?”裴溪亭说,“万一赵世子在外头,被他看见了?”
“人家是找你的。”太子说,“出去说话。”
裴溪亭“哦”了一声,转身绕出屏风,走到门前说:“阁下是?”
“叨扰裴三公子,”高柳说,“世子请您喝杯酒。”
裴溪亭开门出去,元方跟上,门轻轻合上。
俞梢云说:“赵世子把裴公子盯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