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一回,你被抢走最后一碗鸭花汤饼时,也这么偷偷嘀咕一连买走两碗的那个人,当我没听见吗?”宗随泱摸了摸裴溪亭的脸,笑了笑。
裴溪亭握住宗随泱的手,偏头闭着眼睛狠狠地蹭了两下,说:“回去煮馄饨!”
第97章秘密小裴小裴,你是谁?
自太子主政以来,每年的新岁宴一般都在四九天内择期举行,这个“期”就是太子殿下的寿辰当日,双宴合并,少些铺张,也懒得折腾。
是日,在京群臣携家眷入宫,小宫门前三丈外,车马骈阗。
裴家四人陆续下了马车,由于裴清禾如今在凤仪宫做事,李姨娘也得了机会入宫。她惊喜又惊怯,走路都觉得裙子长了,鞋子小了,怎么走都不对劲。
裴锦堂转头时瞧见在后面小心翼翼得显得鬼鬼祟祟得李姨娘,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在紧张,遂原地停下等她走近,俯身说:“李姨娘,您别焦心,今夜人这么多,没人盯着您看。”
“诶。”李姨娘对裴锦堂笑了笑,复又看了眼走在前头的汪氏,轻声说,“二少爷不必等我,您走前面吧。”
“无妨,清禾今日不得闲,我替她照看姨娘,也是该的。”裴锦堂和李姨娘走在后头,说着奇怪地看了眼前面的母亲。
若是往日,方才这种情况,母亲必定会回头训斥李姨娘上不了台面,怎么今日半点没往这边瞧?好像……很心不在焉的样子。
上次禁军司考核结束后,裴锦堂回家就挨了家法,他阳奉阴违,挨打也不觉得委屈。可汪氏提出让他不再参加接下来的武考,全力准备明年的春闱时,他还是拒绝了。
在衙署做官不是他想要的,从实际上来说,春闱和秋闱能一样吗?他哪怕再日夜悬梁三年,也不一定能过。
诚然,他可以去参加春闱,然后落榜,让他母亲认识到自己并不是这把料,但以汪氏的性子,绝不会任他考一次就放弃,而是会让他再读三年,六年,九年,永远准备下一次春闱。
有的口子开了,就会逐渐撑大,直至合不上。
他不能让人生几十年在不感兴趣的事情中消磨殆尽。
“哟,含章。”肩膀一重,裴锦堂转头对上梅绣,被对方头顶的五彩琉璃冠晃了晃眼,“小侯爷。”
因着裴溪亭的关系,两人近来有所接触,又是同一年参加武考的学生,梅绣自顾自地把两人定义为同窗。都是年轻人,敞亮耿直,玩一玩就熟悉了。
“你听说了吗?”梅绣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裴锦堂神神秘秘地问。
“有人在赌殿下的心上人是谁。”梅绣压着嗓音说,“你先别惊叹,更令人震惊的是——有人押注溪亭一万两黄金。”
裴锦堂合上自己的下巴,思索一番,说:“殿下自己押的吧。”
“别说,真有可能。”梅绣摩挲下巴,“我原本以为是溪亭不乐意看见殿下和别的男人女人搭对,自己押注自己,还想问他来着。”
“想多了。”裴锦堂说,“他哪能拿得出来那么多钱?”
虽说裴溪亭的画值钱,可他平日花钱大手大脚,也存不下来几个钱,且以他的性子,多半也不会去挥霍太子殿下的小金库。
梅绣纳闷地说:“可殿下这是图什么呢?”
“或许殿下也不愿意看见自己和别人搭对,又或许,”裴锦堂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借用溪亭的话来说,殿下不是很想搞那什么‘地下恋情’,所以故意露出一点端倪?”
“哦——”梅绣和裴锦堂对视一眼,一致认为有可能。
正说着话呢,梅绣眼尖地看见走在前面的人,立刻拉着裴锦堂上前招呼,“哟,谨和,今日怎么一个人走啊?”
上官桀心情不好,懒得和一家子走在一路,嫌他们吵,闻言只淡淡地瞥了梅绣一眼,说:“你眼瞎不会看?”
“这不是想着关心你一下吗?”梅绣伸手揽住上官桀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谨和,放弃吧。”
走在梅绣身旁的裴锦堂竖起耳朵。
上官桀把梅绣的胳膊丢开,不耐烦地说:“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