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嘉渺心裡直敲鼓,早知道大佬的心理疾病那麼嚴重,他就不多管閒事了。
但現在箭在弦上,深情人設不能崩。
「像這樣嗎……」鹿嘉渺似乎糾結了下,下一秒輕輕把手腕抬到了藏矜白眼前,任人宰割似的,「您覺得很難受的話,可以掐我,輕一點就好。」
藏矜白似乎覺得奇,目光幽幽看著他。
「……」鹿嘉渺心一橫,眼一閉,聲音都有些帶顫,「重一點……也可以。」
藏矜白目光落在那截泛著紅痕的雪白手腕上,忽然輕飄飄開口,「折斷也可以?」
鹿嘉渺的手猛然一抖,驚恐的睜開眼,正好看到藏矜白似在打量的看著他的手腕。
「……」救命!大變態啊!
鹿嘉渺腦子裡全是自己被折斷四肢丟在山野的場面,眼淚什麼時候掉下來的都不知道。
他連忙囫圇擦擦眼淚,心裡暗示自己:我喜歡他他是我的攻我要愛護他救命啊……
「不、不折,」鹿嘉渺語調帶頓,紅著眼看向藏矜白道,「不折……可以嗎?」
不應該直接跑掉?
就像那場車禍一樣,逃竄、鮮血、死亡。
藏矜白目光從微微顫抖的手腕挪到這個瘦弱又倔強的小孩兒身上。
忽然沒了折騰的興致,重合上眼,「出去吧。」
「我要照顧你。」鹿嘉渺聲音還帶著哭腔,但異常堅定。
「……」跟個小孩兒鬧騰什麼,藏矜白輕嘆了口氣,「藥在床頭櫃三層。」
「我幫你拿!」鹿嘉渺像是個把小孩兒成功哄吃藥的家長,邊擦眼淚邊小跑著去拿藥倒水。
濕毛巾搭在濕頭髮上,倒的水也三分熱七分涼,一頓忙前忙後,毫無章法。
但這點兒動靜莫名讓藏矜白壓抑在腦海里的躁狂疼痛疏解了些。
「多謝。」再次睜眼時,眼睛裡的血絲散去不少,他又恢復了那副得體翩翩的模樣。
若不是略微凌亂的頭髮和啞得厲害的聲音,剛才的惡劣仿佛就是一場錯覺。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鹿嘉渺一臉緊張,但鼻頭眼尾都哭得紅紅的,看上去比生病的人還可憐。
藏矜白靜靜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不做聲,不理人。
鹿嘉渺無奈,小心拿下毛巾,試探性地探出手,見藏矜白無所謂,便用手背貼貼他的額頭,又來貼貼自己的,用最簡單的方式測溫。
「還是——」
「你應該跑掉。」藏矜白突兀開口,聲音冷淡聽不出情緒。
鹿嘉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