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招摇了。”枭哥别过脸去。
“所以,咱哥这是……”药蓠嬉皮笑脸,“害羞了?”
话音落处,枭哥提起怀里的驼色外套,毫不客气地丢给药蓠。
“哈哈!”
我刚准备说什么,忽然鼻腔一湿,用力吸了吸,发现不对劲赶忙捂住嘴,“哗啦”起身,皱着眉指了指肚子,在两人惊诧的注视下掉头就跑,谁知跑到一半嗓子眼儿猛地发甜,只得就近躲到停车场里一辆大车子后面,“啪”地扶住车门,“哇!”一声吐出来。
“噼里啪啦——”地上迅速形成一汪血,小小的沙石被泡浮起来。
吐完了嘴里的血,鼻子里的血还在汩汩涌出,根本止不住,嗓子眼儿又疼又辣,我心中绝望,仿佛死期将至,忍不住双膝一软,突然旁边车门打开,一把将我拽进去——
“啪!”一只手牢牢扒住车门。
药蓠冷眼出现,见到抓我的人,先是一惊,随后张开眉毛,戏谑一笑:“好久不见。”
“怎么又是你!”那人一把将我扔到后座,见他要攻击药蓠,我赶忙扑上去抓住他。
这人戴着半指手套,身披墨绿色连帽斗篷,果然是个和我一般大的少年,浓眉长睫,漆黑的眸子,尖下巴,微长的乱发垂下来随着喘息一晃一荡,然而这满脸杀气腾腾的刀疤……
“卢令?”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在……”
不等说完,他已狠狠甩开我,跳下车就喊:“川爷,快开车!”
话音落处,车顶一声巨响,紧接着另一边车门打开,枭哥托住我的胳膊,这时我吸了吸鼻子,发现血已经止住,看见我的模样,枭哥收回手,换环住我的腰,将我抱下车。
“呼呼呼——”卢令一招紧似一招,药蓠敏捷地闪避,甚至还矮身一窜,与他互换了位置。
“住手。”马丁靴踩在地上“嘎吱嘎吱”,白色斗篷轻轻飘起,拂过稀疏草尖。
卢令瞳孔一缩,一袭白衣立刻挡在他的面前。
“抱歉,我们并不想找事,只想打听一个人,他在这里失踪了,不知你们见过没有。”来者取下兜帽,平静抬眼,一对金眸与药蓠的很像。
“可你们看起来很像绑架犯。”药蓠毫不客气。
“实不相瞒,我们来自黑狮集团,”银发青年微微一笑,“本想在找人的同时把上司未完成的任务办了,现在看来,还不行。”
“果然,”药蓠冷笑,“我就说哪放出来的疯狗!”
卢令刚要炸毛,就被银发青年抓住手腕。
“我看他像有内伤,”银发青年瞟向被枭哥搀扶的我,从斗篷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药蓠,“不如试试这个吧,活血化瘀。”
药蓠一怔。
“慢,”枭哥上前一步,冷冷开口,“你们想打听什么人?”
青年的手环上投射出一张明亮的照片,照片里的人身着西装,一对墨绿色眼睛,鬓角垂下两缕微卷长发,双手交叉于脸前,笑容和蔼。
“言老板,我的上司,也是恩人。”银发青年说。
枭哥肃然打量一番,面不改色:“没见过。”
“确定么!”卢令不甘心。
“骗你干什么?”药蓠眉毛上挑,脸色一变,笑眯眯道,“还有恭喜你,如愿离开了小岛,未来可期呢!”
“你……”卢令刚开始瞪眼就被银发青年紧捏手腕制止了。
“那么谢谢配合,这个,当赔礼了,”银发青年点点头,波澜不惊地将小包抛给药蓠,“放心,没毒。”
药蓠接住。
风吹过,掀起银发青年额角的长刘海,露出两只小小麻花辫,他朝我吐了吐舌头,戴上兜帽,转身上车,卢令紧随其后,头也不回。
“轰隆隆隆——”眨眼间,两人的车就不见了。
他们要找的人是言翼,妖道路修篁。
“怎么办,他们要是发现那妖道被……”
离开停车场的路上,我心情复杂,说到一半却被药蓠捂住嘴:“首先,我们不说,他们还发现不了,其次,这妖道可能也对他们隐瞒了身份,不知他们能不能弄清真相。现在轮到我问了,你为什么流那么多血,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垂下眼,“可,可能是累了。”
这时刚好来到露营区,枭哥租下一顶设施较好的印第安帐,找来工作人员帮忙搭建,准备今晚在这里过夜,至于山洞里的装备,枭哥说山洞很隐蔽,不要紧,然后他就去买补给了,帐篷搭好还没回来。
“莫昱,”刚进帐篷,药蓠就沉下脸,“我知道你不想我担心,但是这样……”
“才没有。”我低头走开。
谁知药蓠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洗脸巾,去帐篷外拧开热水:“我帮你,在床上坐好。”
我照做了,看着他的背影,无数委屈和心疼涌上心头,真的好想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怕以后再没有机会……
药蓠回来了,他蹲在我面前,向前倾身,用湿热的洗脸巾抚过我的脸颊、鼻底、嘴角、下巴、脖颈,凡有血的地方都细细擦拭,我不敢看他,默默攥紧床上毛毯。
“脸红什么?”他瞟了我一眼,立刻切入正题,“你流血吐血,和乔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