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立即穿衣,收拾好自己,准备亲自去一趟。宁可被怀疑,也不能真让李崇拿到证据。
半路上,老伙计打来电话,没等问,直接告诉他“老彭来过了,什么也没让他现。”
束青骅停顿一下,说“李崇做事,没给你开条件”
“你怀疑我会为了钱”对方说“伪证罪十五年,钱有命重要吗”
束青骅否认“没有怀疑你。我是太了解他什么人,他如果保你,还给你比我给你更多,你会不会倒戈。”
“你”
束青骅解释“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想。我把这话坦白告诉你,就是诚心捧给了你。不要听他许诺,他本来就是个卸磨杀驴的人。合作有时候看利益,也要看合作伙伴。”
对方冷言道“秘密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不用你来教给我,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束青骅话又翻过来说“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当然相信你了,我是怀疑他的恶劣,可不怀疑你的忠诚。”
对方不是很想接着聊,“嗯。束哥,这话我说不好,但我挺感激你当年拉我一把,还是提醒一下,太多疑、太笃定自己的观点,路会越走越窄。”
束青骅不认同他的话,但想到对方一科之长当久了,稍微见过世面,那不由自主地教他办事,也能理解。
宋雅至在看过李暮近和丁珂的照片后,就一直不安,没心思排练了,最近一班飞机飞回来,想着在李崇跟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也许有用呢。
这不就被她撞见老彭匆忙来找李崇,估摸说的就是那丁珂。
她把这一信息电话告诉李芈,猜测道“肯定是去技术处检验科了。”
“但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这事摆明有人做局,以李崇的脑袋估计想不到幕后人是谁。”李芈开完会很困,但还是轻柔地跟她说。
“是谁”
李芈说“之前拍阿暮出入酒吧街的记者,女朋友是中科院的一个研究员,是却韵的师妹。”
宋雅至恍然道“却韵是束青骅妻子。”
“以李崇的脑子估摸排查半天,最后才想到束青骅,而且不知道这层关系也只是想到,而不会怀疑。”
宋雅至了解了“正好我现在在鸠州,我可以给他提个醒。”但同时也有疑问“弄束青骅会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这个局是束青骅做的,这个丁珂也是他安排的,那他要是泥菩萨过江了,这个丁珂不就自由了她自由了,我们儿子不就开心了吗”
宋雅至一点就透,李芈第一句她便猜到了后话,但还是有一点担心“李崇肯定会做戏”
“嗯,他巴不得把女孩供起来,给儿子打造一个深情形象,顺理成章引导舆论,这么深情的人,再找也坚持找跟原先一样的,又怎么会、杀人呢”
“会不会激怒我儿子呢他敢拿李崇介意的事恶心李崇,李崇真的激怒他,我猜不出来他会做什么。”
“那是李崇要担心的事。”
宋雅至一愣,好像确实是这样。
“你要逐渐认识到你跟我才是我们,李崇是李崇。”
“嗯”
“回鸠州就趁机休息几天,养养精神。”
“嗯。”
丁珂离开医院时,天还没黑,周末,不用上课,也没兼职,那就回家一趟吧,好久没回过那个家。
姥爷给他们那套房是一套老破小,但因为处于詹城中心的位置,房价一直居高不下。
对面还是军属大院儿,经常有不起眼的车挂一个很假的车牌,旁边老式上海滩风格的咖啡馆很多,都是不远处那排未来科技既视感的大楼的高端人才。
丁珂每次路过都会想,十年以后,她会不会加入,成为天天到这种咖啡馆打卡的人之一。
出租车不进小区,就停在了大门,丁珂下了车,顺道在市买了蔬菜和水果,准备简单吃点,但路过牛羊肉的柜台,她突然就不想简单了。
昨天晚上在李暮近那儿说想吃烧烤,李暮近答应得好,说他买食材、调料,去露营,她叫了一声哥,他一天都没出现过了,也没过信息。
她不觉得他在意那一层关系,在意就不会跟她有任何进展,但他躲什么呢
她心不在焉,不小心撞上一个奶奶,奶奶一歪,小拉车偏离轨道,控制不住地松手,冒尖的一布兜蔬菜瓜果,骨碌碌滚了一地,她眉头一皱,赶紧蹲下帮忙捡。
奶奶在一旁抱怨“这丫头,把我老骨头都撞散架了,也就是我,换个人都得讹你。”
“对不起。”丁珂一边道歉一边捡,一双陌生的手骤然进入视线。
她不由得抬头,是一个留着抓刺碎盖的清爽男人,眉目冷峻,身板笔直,动作利索,还快,没一会儿,食物都装回布兜,单手一提,轻松拎到奶奶跟前。
奶奶笑着跟他说“这回回来待几天啊”
“明天就走。”男人说。
丁珂看奶奶也不为难她,不留着听他们说话了,朝家里走去。
还没走两步,身后有人喊她,“你钥匙掉了。”
她下意识摸了包,扭头看那男人正拿着她的钥匙,道谢,走过去要拿回来。
男人没为难,也没多余话,直接还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