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混迹在市井人群中,开始默不作声地打探消息。
根据人们的谈论,他得知这里是距离主星足有十天航程的边境荒星,也是“利维坦”的根据地之一,当地的大部分人都在“利维坦”建造的制药厂上班。
十天的航程,还是以星舰的度计算,摆渡舰只会更慢,这样的距离对身无分文的宋礼玉来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堑。
宋礼玉的第一反应是给祖父祖母讯息,但是这里落后到连智脑都没有普及、大部分房子都还是旧时代的模样,连星网都无法接入。
“……”
宋礼玉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他有点咬牙切齿:“小舟哥哥,既然你一直关注着我,现在你成上校了,你以为我是什么小可怜,为什么还是不来找我?”
“……我怕你认出我。”鹤知舟轻声道。
“虽然我在‘利维坦’的时候带着兜帽,但是你很聪明,我怕从一些细枝末节里被你认出来。”
“你不喜欢提起过往,也说那是很不好的回忆,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一开始我回主星,申请去大学进修,想的是和你做同学的话就可以多看看你,如果你又被人欺负我可以有理由帮你,不过后来……你没认出我,你说想和我谈恋爱。”
“对不起,我当时、我当时想……我现在是上校了,我对你有用,我想多靠近你一点。”
“但你很好,你没有想过利用我,你真的在和我谈恋爱,宝宝,我想继续和你谈恋爱,别和我分手。”
鹤知舟这一长串话说得很流畅,显然是不知道在心里憋了多久。
“什么叫对我有用?”宋礼玉心口酸涩,又气得抖,他眼尾红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利用你?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想起来了,他是没有想过利用鹤知舟,但在“利维坦”的时候,他一开始在哥哥面前装乖,抱的就是利用的心思。
宋礼玉看向鹤知舟,鹤知舟还在紧张地看着他。
他就说鹤知舟特别笨。
可能在别的地方聪明吧,反正在他这笨得要命。
宋礼玉干脆抱着鹤知舟就亲了上去。
周围的人乱作一团,宋礼玉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哭了吗?
他没有落泪。
母亲死的时候没有、流落荒星吃苦的时候没有、哥哥生死不明的时候没有、走下摆渡舰被哭成泪人的祖父祖母抱住的时候也没有。
眼泪是武器,而哭泣是最无用的懦弱。
一直到后来,他夺回了家业,带领着宋氏转型,不留余力地支持谢沉宁清剿“利维坦”的计划。
谢沉宁说他睚眦必报,宋礼玉想,大概是的。
那一场爆炸让他记仇到了现在,即使在此时此刻,他也在迁怒“利维坦”。
“我没有想过和你分手,哥哥,在得知你是当年帮了我的人的时候,我很开心。”
宋礼玉看向了鹤知舟。
他坐了起来,抱着鹤知舟,又去亲他。
缠绵的,又像是无奈的泄愤,在甜腻的柑橘味信息素下,这些情绪都显得暧昧,鹤知舟被亲得红了耳垂。
宋礼玉在结束的时候轻轻咬了一下鹤知舟的唇。
“小舟哥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