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那张矜娇高傲的脸,像被人生生泼了一瓢冷水,变得煞白。
驸马不信她。
人人都不肯相信她是清白的。
她愤怒得身子微微发颤。
若她真的做了对不起驸马的事,被责怪、被打骂,她都认了。
可她清清白白,心里始终只有陆佑安一个人。
即便被毒物折磨得痛苦不堪,也从未有过不忠的念头。
可她的忠贞不渝,被李肇和薛六毁于一旦。
他们蓄意谋划,毁她的清白……
从此提到平乐公主,便会多出一个范秉。
她一辈子都不愿与范秉的名字,糅合在一起被人提及。
如今却再也无法摆脱。
她与驸马,只怕也再难回到从前……
平乐只觉得一阵恶心,几欲作呕。
“是李肇!”
“这定是东宫的阴谋!”
“还有薛六!”
“她是回来复仇的,她要找我复仇……”
她仿若失神似的,喃喃自语。
陆佑安看着她问:“太子是你的弟弟,你于他皇位并无威胁,他为何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你?”
“还有薛六姑娘,又为何要找你复仇?”
陆佑安倾身向前,盯住平乐的眼睛。
“公主,你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为何这般心虚?”
平乐被问得愣住,哑口无言。
大喜的日子闹出这等笑话,端王府里,气氛沉闷得如同暴风雨前,一片乌云压顶。
李扶音心情沉重,脚步迟缓地走向马车,实在不想回府。
看到平乐和范秉出丑,她心里确实畅快了。
但接下来该如何做,她毫无头绪。
李扶音迟疑着,扶住丫头的手,正要上车,便看到锦书匆匆过来。
“公主留步。”
锦书笑道:“孺人怕公主落水受惊,身子不适,特意让我给您送来一件驱寒祛病的好东西。”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这是我们孺人亲手制作的祛湿香,公主带在身上,可抵御风邪,防止落下病根……”
李扶音眸子闪过一抹细微的光亮。
她示意丫头接过,微微点头。
“姑姑替我多谢孺人。就说今日之事,多亏了她搭救。只是我这会不便前去,当面向她辞行。”
锦书微笑看她一眼。
“孺人说与公主甚是投缘,盼着往后多多走动。”
李扶音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一些。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薛六姑娘不会看着她陷入困境。
其实从檀秋院出来后,她便一直忧心忡忡。
今日她不仅得罪平乐,也得罪了范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