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而易见,看她不说话,盛锦又道:“祁衡只身在邺城,如今的情况大抵也就是如此,我家中尚有两位兄长在,怎么也算不上孤男寡女,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必将我当做你与他亲事的阻碍,犯不着。”
再说了,祁衡也不是那么浅薄的人。
“可……那是为何呢?他都没有见过我,为何就要拒绝?我哪里让他不满意吗?”
如果不是有人比自己更好,祁衡为何会不同意这门亲事?以至于自己在无名无分的情况下被送到邺城来。
盛锦看见她眼里闪动的迷茫,又喝了一口茶:“你也说了,他都没有见过你,你也不曾见过他,为何就同意呢?”
“因为亲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向来都是’,就一定是对的吗?”
杜玉晴嘴唇有些干,拿起了已经温凉的茶水抿了一口,淡淡的药味和茶香在口中蔓延开来,隐隐回甘,让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盛锦等她放下茶杯后给她添了茶,漫不经心道:“杜娘子也是有见识的人,身边人的亲事都是何种模样想来也见过不少,皆是因为身份地位匹配,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可成亲的人是否合适,却无人在意。”
“当然我也不是说就不好,对于家族来说,选择好的姻亲,能让整个家族更上一层楼,对子孙后代有益,那就要看个人的取舍了。”
盛锦自持凉薄,做不到为了家族牺牲,但愿意这么做的人,也没有错。
杜玉晴仍旧不理解:“他身为世子,肩上背负着川蜀道的担子,怎能由着性子?”
“我听说他给景州去了信,说让他们另选世子?”
“这是胡闹!”
盛锦赶忙安抚:“你别生气,喝茶喝茶,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自己都能承担后果,不过杜娘子,若他不再是定川王世子,你可还会嫁给他?”
杜玉晴沉默不语,这不是她会不会的问题,若他不是定川王世子,家里也不会给她定下这门亲事。
盛锦于是明白了,也不多问,只与她闲聊了些别的,又问她可要见一见祁衡。
“既然来了,我总是想要问清楚。”
这样也好,盛锦倒是对她有了些欣赏,陪着一直等到祁衡出现。
他人还没进门,院子里已经充满了激昂的声音:“锦宝锦宝!看我买了什么回来,野兔!你不是说邴戎炙烤本事一绝?咱们今日就……”
祁衡忽然止住了话头,看到盛锦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娘子从屋里出来,赶忙将装兔子的竹笼放到身后。
“你有客人呀?那一会儿再说,我先回屋了。”
“不必,是你有客人,兔子给我吧。”
盛锦上前,邴戎已经先她一步把竹笼拎在手里,又问:“上回的酱料你更喜欢哪种?”
“最开始有些麻麻的那种。”
“那家里还缺一味调料,我一会儿去买。”
“再买些豆腐和鲜虾,做豆腐羹吃。”
“好。”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离开,祁衡这会儿已经猜出了杜玉晴的身份,脸上开朗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可是杜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