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贺最先出门,他认为只要是被现过的死亡例子,都会在当地留下纪录,最快的方法就是找街坊邻居访问,总之不会太难。
而陈鹤年依然坐着,饿了,就叫胡博远去泡了壶水,顺带去市买了几桶泡面,凑合着吃了个中饭。
吃饱了,他就在屋子里随意走动。
陈鹤年站在了那只鬼魂停留过的位置,推开侧卧的门,里面堆满了杂物,于林伸出手帮他扬去了门顶掉下来的灰尘。
陈鹤年笑了,他离开房间,看见姜皖和胡博远在沙上坐着,正要走过去,于林拉住了他的手,那冰凉的触觉一瞬间蔓延,侵入他的骨髓里。
于林在他耳边说:“我知道它的遗体葬在哪里。”
“这片土地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要去看看么?”
“当然。”陈鹤年应得快,但转头一想:“可我不就是作弊了?”
“不算。”于林说,“找得到是我的本事,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作弊,你我同床共枕,岂能分开论事?”
“你是对的。”陈鹤年惬意地点头:“就该这样。”
于林贴着他的后背,那灰暗的光线显得脸阴沉沉的,但他嘴角在笑。
陈鹤年把胡博远叫过来,叫他扛上了锄头,于林带着他们从后门出去,有一片矮山包,爬上去,是一片矮林子,于林指的地方,没有石碑,是一块普通的草地。
胡博远挖着,没挖多久就露出了一具棺材。
棺材小小的,胡博远吸了口气,脑袋里跳出了一些记忆:“等等等等,这好像是大宝的墓,我想起来了!”
“大宝喜欢柿子,这里原本是柿子林的。”他笑了,但看见棺材不免有些伤心:“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把大宝的坟挖出来干什么?它那么好的一条狗,那么可怜。”
胡博远不想自己喜爱的小狗被人打扰了清净,想将土重新盖上。
“错?”姜皖呵了声,没多说,过去就将他挤开,直接上手把棺材板给揭开了。
胡博远是要火的,但低头一看,火就灭了。
棺材里尸体只剩下骨头。
最醒目的就是人的头骨,五十厘米左右,是个未成年。
“不对不对。”胡博远傻愣愣地看着,“我记得里面埋的明明是大宝,当时妈妈走得急,把棺材埋进去,我们就离开了,难道有人挖了大宝的坟?把它……”
“胡博远。”陈鹤年冷声打断他。
“怎么了?”胡博远被他的语气吓到了,紧张得吞咽了一口气。
但陈鹤年接下来的话更让他觉得可怕。
“根本没有什么小狗。”陈鹤年盯着胡博远的眼睛,沉下的目光像根针扎了过去。
“你没有养狗,陪在你身边的是个人。”
“你有个兄弟。”
“不可能!”胡博远立即否认:“我要有个兄弟,我自己怎么会不记得!”
“你有一个兄弟。”陈鹤年重复,笃定。
他声音平静又显得冷漠:“我把整个房子都看了一遍,房子废弃了很久,但是里面的家具都没有丢,你不觉得奇怪么,这屋子里根本没有养狗的痕迹,而你的禽兽父亲怎么会允许一条狗活着在你身边待那么多年?”
“不……不对。”胡博远连连摇头,“为什么不能呢?我可比你清楚。”
“你记得,还记得什么?”陈鹤年反问,“你十岁时睡过的床是什么颜色?”
胡博远嘴唇张张合合,却给不出答案,“我忘了。”他泄了一股力气。
“是蓝色。”陈鹤年解答了,他接着说:“杂物房里婴儿床大得够两个孩子睡,衣服鞋子每个款式都有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