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峋三岁丧母,八岁丧父,孤零零的在村里,过的像小白菜一样。
有些小孩儿说他丑,他也不以为意。
对于额头上的疤痕,父亲说是他小时候摔倒磕坏的。
赵峋信以为真,也没过多深究。
后来他八岁那年,父亲也走了,还是客死异乡,尸骨无存。
那年赵岩的县试和府试成绩非常好,考中秀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差临门一脚,只要过了院试,老赵家就能出一位秀才公。
作为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去过最远的地方,可能就是青山县城。
参加院试就要去省城,那时赵岩的地位说一句众星捧月绝不为过。
即便是有书院的先生带队,赵家这边也挑出四人护送赵岩去省城。
赵峋他父亲就是陪考小队中的一员。
后来生了什么,赵峋不得而知。
回来的叔伯们说赵老四摔下山崖,人没了。
年幼的赵峋很伤心,可叔伯婶子们都很高兴。
因为在他们眼里,只能看到赵岩高中秀才后,能为他们带来多少好处。
对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赵老四,他们并不关心。
官差来报喜时,赵峋冲了出去,问他们能不能把他爹的尸骨找回来。
官差十分尴尬,赵峋被抓了回去,打个半死。
从此后,赵峋就断了跟赵家人的来往。
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打扰谁。
可赵家为了名声着想,怕村里人指责他们不管赵峋。
先制人的泼了盆脏水,说赵峋命硬克亲。
小小的赵峋就是在那时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彻底成为独行侠后,他昼伏夜出,艰难的养活自己。
在树林中撞见赵岩跟钱宁苟合,那时赵峋才有了些朦胧的性别意识。
之后他从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太口中得知,他的额头是赵家的老太婆弄伤的。
赵峋竟然一点儿都不意外,他那位祖母极度重男轻女,更是将小哥儿视为洪水猛兽,不祥之兆。
现如今长大成人的赵峋,回想起往事已不会感到难过。
看着赵岩一家过的鸡飞狗跳,赵敏儿所嫁非人,还有其他三房没沾上赵岩的光,他就格外开心。
他爹的死跟赵岩脱不了干系,赵敏儿负责传播谣言,带头孤立他。
要是这兄妹俩能过的再惨一些就更好了。
黑莲花在梦里笑的开怀,眼角渗出了开心的泪水。
铁柱蹲在床边,仔细打量着赵峋的额头。
被疤痕掩盖的应当是一颗红痣,下手也太狠了,这小子当时一定疼的嗷嗷哭。
唉?
他就感慨一下,怎么还淌眼泪了?
铁柱拿袖子给赵峋擦眼泪。
可怜见的,要是早知道你是小哥儿,我就不欺负你了,传出去我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赵峋悠悠转醒,倒不是因为擦眼泪的动作,而是被韭菜盒子的味道给熏醒的。
睁开眼就看见铁柱拿袖子在他脸上四处划拉。
赵峋大怒:“你洗手了没?一股韭菜盒子味儿!”
铁柱愣了一瞬,赶忙抽回袖子闻了闻。
还行,味道不重,这小子就是矫情。
不不不,人家是小哥儿,小哥儿矫情一些很正常,比如他家主子,那就不是一般矫情。
赵峋像赶苍蝇似的驱赶铁柱:“你这是吃了多少?都快腌入味儿了,当然闻不出来。”
“出去出去!手都不洗就往我脸上划拉,滚滚滚!”
铁柱真诚问:“洗完手就能往脸上招呼啦?”
不是一般矫情的韩泽玉,叼着韭菜盒子赶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