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将酒杯放下,不置可否,挥了挥手,让布酒的宫婢退下。
若真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东西,也不会等到贵妃负责宴会的时候才会被呈上来,不过是个好听点的说法。
“你还小,不可再喝了,等会儿让底下人温一些牛乳过来。”
“知道了母亲。”
齐玉璇乖乖点头。
“哎哟,长公主就是太宠爱长乐郡主了,妾身记得,长乐郡主翻过年就及笄了吧?那是大姑娘了,哪里还喝不了一点药酒了?”
侧后方忽然响起一道柔柔的女声。
长公主侧目看去,待看清楚了那说话之人的模样,不由瞳孔一缩。
不为别的,而是这位说话之人的相貌,与前段时日关在飞音阁那位,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若是不说话,简直要被人怀疑是同一个人。
可细细看去,却现她与顾临烟还是有几分细微的差别。
“母亲,那位便是端王叔新迎娶的顾侧妃,说是和顾临烟是远亲。”
齐玉璇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解释了一句。
长公主却眯起了眼,呢喃道:“他如此明目张胆?!”
不论这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端王既承认了是与顾临烟有亲,这样大张旗鼓地娶为侧妃,不就是在昭告天下,他可以为顾临烟撑腰么?
端王从前便与长公主不算亲厚,更何况,也只是一个区区侧妃,还算不上是她的嫂嫂。
长公主只是淡淡扫了顾侧妃一眼,并未接话。
被这样忽视,顾侧妃也不生气,端起药酒笑着品尝了起来,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话掉在地上。
端王起身,面露歉意上前,对长公主道:“妹妹,我这位侧妃出身不高,说话有些冒失,还望你不要见怪。”
“哪里?王兄言重了。”
两人虚情假意地互谦了几句,端王忽然目光一动,看向齐玉璇,露出一个谦和的笑:
“这位就是长乐郡主吧?年纪轻轻,就有魄力协助处理京中时疫一事,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晚辈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能为百姓、为圣上分忧,是晚辈的荣幸。”
长公主和齐玉璇去祭祖时,端王并未到场,她也并未见过这位传闻中深情不寿的端王。
如今一见,对方不过四十多岁,却已经生了满头白,丝尽数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与齐家人如出一辙的俊美面容上,少见的没有蓄须,下巴光洁一片。
“好,你一个姑娘家,能有这样的志向也是难得。”
端王看了一眼一旁的顾侧妃,又道:
“本王听说文玥与你有些无伤大雅的口角纠纷,既然你已经认了长公主为义母,往后和文玥也就是表姐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等有空让文玥做东,请你来端王府聚聚,你们姐妹俩也可以冰释前嫌了。”
“端王叔说的是,晚辈与文玥表姐不过是从前有些误会,若能解开心结,晚辈喜不自胜。”
两方寒暄了几句,端王才坐回了原位。
齐玉璇亦坐下,只是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一种怪异的充盈感侵袭四肢百骸,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然有些烫手。
“郡主?您怎么出了这样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