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与人相拥坐在床沿,十分确信檀颂已经醉了,却仍旧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是吗?”她问道,“是样貌像,还是身段像?”
“身段……不太像,样貌嘛,我没瞧见。”
当然是没瞧见的,毕竟她带着帷帽遮掩面容。
闻蝉滴水不漏,又问:“那是什么像我?”
“就是,就是……嘶,头疼。”
闻蝉适时抬手揉他的头,“别想了,我帮你脱衣裳。”
“好……”
一番清理后,檀颂终于浑身清爽,躺在闻蝉身侧呼呼大睡。
闻蝉则一遍遍想起谢云章,想他毫不饶人的态度。
当天夜里又做了噩梦,梦到谢云章被惹恼了,摁着她在自己寝屋里厮混。
她又慌又难耐之际,屋门被檀颂一脚踢开。
“你们在做什么!”
“赫——”
闻蝉顿时惊醒。
转头,檀颂就睡在身侧。
他今日休沐,丫鬟便没有进来唤人起身,两人齐齐睡到了日上三竿。
那一阵动静也吵到了他,檀颂宿醉难受,蹙着眉睁眼,又立刻紧紧抱住闻蝉。
“夫人再陪我睡会儿。”
闻蝉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任他撒娇似的抱了会儿,便说:“我想去铺子里看看。”
檀颂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我陪夫人去。”
闻蝉当初离开国公府,带着国公夫人给的一笔“嫁妆”。
到琼州后,她先投进王家的一众铺子,分了红,便又开始经营茶叶生意。
贩茶利润低微,却能叫她接触到不少达官显贵,檀颂中举的那一年,朝廷派专人到琼州授官,要对人进行一番考察,几个举子暗里纷纷送礼。
檀颂亦未免俗,只是他太直了,捧着一锭金子到驿站外求见。
还好是闻蝉给人送完茶叶出来,两人正撞上,一番提点,他才顺利把东西送出去。
后来檀颂授官,求娶闻蝉,一切顺理成章。
三年来,两人也相敬如宾。
闻蝉无需自己管铺子,只是若有人要她牵线搭桥,都会去铺子里寻她。
今日没人来找,闻蝉一身清闲。
檀颂便自然挽过她的手,“难得夫人与我都得闲,今日天气正好,咱们也出去走走吧。”
闻蝉点了头。
路上,檀颂又说起同僚逼他与花娘合奏的事。
“夫人放心,我理都不理她!”
闻蝉当时就在场,听完只哄他:“我是信你的,下回再遇上这种事,逢场作戏也未尝不可。”
檀颂却反握紧她的手,“道理我都明白,可除去夫人,我连作戏的兴致都没有。”
两人笑言着踏进一家首饰铺,宽敞的店内只有一对男女。
那少女举起两支发簪问:“谢大哥,你说我戴哪个好看?”
是程湄,和谢云章。
琼州繁华的街市没几处,偶遇也不是多稀罕的事。
闻蝉只是惊讶,昨夜还对自己苦苦相逼的人,今日便带着旁人出来了。
“怎么是他?”檀颂也认出来,拉着闻蝉就要转身,“夫人,我们换一家……”
“檀监州。”
却忽然被谢云章点名了,“这么巧,你也和夫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