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后,也跟着歇了声。
平城侯有些慌了。
却也没想到,更让他慌张的还在后头。
片刻后,大厅内响起了几道清脆的击掌声。
绛袍女子拨开珠帘,缓缓走出。
她抚掌,眉眼勾出一段笑意:“侯爷一掷千金,如此风流豪阔,微臣自叹不如。”
……
之后生的事,就很顺理成章。
在众人愣得不能再愣的时候,平城侯面色惨白,强笑着让下人去各处凑了五千金。
一箱箱白银和黄金摆在大厅中央。
华光灿烂,闪得宾客们根本睁不开眼。
平城侯却只能假笑着,对南锦说:“既然国师大人喜欢这女子,本侯自当买下一夜赠予您。”
实际上,众人都知道。
这蒹葭楼的幕后之主,不就是国师吗?
平城侯这冤大头当的。
简直冤到家了。
南锦笑了笑,毫不客气地说:“微臣却之不恭,便只能多谢侯爷的美意了。”
那天,平城侯咬碎了一口银牙。
也是在那一天。
南锦步入容怜的帐中,将对方看了半晌,轻笑着问:“你会侍奉人么?”
容怜神情平静,摇摇头。
正如同南锦不喜欢行侠仗义的好人。
容怜也不喜欢南锦。
即使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容怜的眉间依然笼着一层淡淡的厌恶。
谁知南锦抬眼看着挂在墙上的无名剑,竟是一笑。
转过头,对容怜说:“那本座来侍奉你。”
……
至于到底是怎么个侍奉法。
萧瑾没多看。
她只知道,当南锦褪下容怜的衣衫时,随意从桌案上拈了一支狼毫。
笔尖流转,轻轻扫过对方的肩膀。
捏着细笔来回勾勒,画满了大片的银蓝色花纹。
之后种种迷乱,萧瑾自觉回避。
看着天上的星星。
萧瑾撑着下颔,数啊数。
数了个三四五六七八,场景又变了。
转瞬间,南锦出现在了蒹葭楼。
虽然这次她也含着笑容,但萧瑾却能够看出,此人是在假笑。
许是由于儿时的那场刺杀。
之后南锦就很喜欢笑。
开心时笑,悲伤时笑,愤怒时也笑。
因为南锦明白。
她能够活到今日,全凭看见父王母妃的头颅时,忍住浑身的颤栗和厌恶,极力挤出的那个笑。
如今的南锦已经不需要挤出笑了,但她依然在笑。
容怜气息奄奄地靠在床边,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