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聿很厲害,年紀輕輕就拿了博士學位,出國留學過,發了很多篇頂刊,還有自己的專利,和周圍的年老教授格格不入,彼時他在大學裡面教書。
林嶼霽初聽聞此人的簡歷時覺得這人很有,人很出名,但本人卻很低調,每天三點一線,生活格外無聊,見到本人也讓他有點意外。
他為此還專門去聽過課。
年輕的教授衣著與其他的老古董相差無幾,嚴謹的襯衣、休息的西裝褲,黑白兩色,還帶著一個單薄的眼鏡,唯獨和其他頭髮掉的差不多的老教授不同,同樣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只覺高級又雅致,氣質沉穩又奪目。
謝知聿講課的語氣平淡而沒有情緒,上課內容要比其他教授有一些,但到底醫藥枯燥,大多數專業知識還是充滿無,但教室內還是人滿為患,大家都非常期待上謝老師的課。
不過一堂課的功夫,林嶼霽甚至打聽到了原來大學裡面的校草不是學生,而是謝老師。
林嶼霽當時還是個初創企業家,剛拿到融資,需要找到研究員的合作者指導監管藥品的生產,他一眼就看上了這位最好的,這位大名鼎鼎的謝知聿教授。
從身邊的教師中,林嶼霽打聽到了謝知聿的一些信息。
他沒有什麼朋友,每天三點一線,不是家就是研究室,抑或是課堂,單身,為人很冷漠,沒有什麼愛好,大概率是個工作狂。
林嶼霽第一次上門的時候還帶了一點禮品,敲門,對方打開。
第一句話是:「做什麼?」
開門見山的問法讓林嶼霽這個習慣了彎彎繞繞的人有點呆滯,他本想再寒暄兩句再進入話題,但對方顯然沒有這個想法。
他重複了上面的問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林嶼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他無奈,直言自己想要合作的目的。
這位年輕的科研員沒有過多解釋,只丟下冰冷冷的三個字:「不合作。」
林嶼霽鎩羽而歸,順風順水管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打臉。
所以林嶼霽連續跟了他兩個月的時間,覺得他像個無的苦行僧,生活無波無瀾,直到某一天,有個該死的變態跟了他好幾天,似乎對他有點圖謀不軌,見他被糾纏,主動上去把人揪住,狠狠揍了那人一頓。
那時候武力值一般,還受了一點傷。
林嶼霽想著後邊大概需要再補充一下打架技能,不過這一次的主動幫忙,倒是讓關係有了一點進展。
因為受了點輕傷,林嶼霽有機會進他家門了。
他家倒是和想像中的一樣,足夠簡單、整潔、一絲不苟,和他本人一樣。
男人拿來醫藥箱,沉默不語,放在了桌上,大概是要他自己處理。
林嶼霽抬了抬手,十分自來熟:「不方便,謝老師幫個忙?」
謝知聿看了他一眼,而後垂眼,蹲下來,開了醫藥箱。
科研員經常做實驗的緣故,他的手很穩,擦拭的動作很輕,羽毛一樣,甚至有點癢。
這樣的溫柔和他本人的冷淡其實很點割裂。
林嶼霽撩起眼皮,目光落在他專注的眼睛上,淺藍的,很好看,像是他年少時收藏的藍色晶球,幽藍的神色色彩讓人歡喜非常,時常捧玩。
「謝老師。」林嶼霽彎唇,「幫你打了壞人,有沒有報酬?」
謝知聿放下棉簽,很輕的皺了下眉。
他抬眸,語氣平淡:「你想要什麼?」
他大概以為他會直接要求合作,但林嶼霽是個善於謀劃的野心家,他並不傻。
林嶼霽盯著他緊閉的書房門看了一眼,想起來之前打聽到的信息,「謝老師書房裡的書借我看看唄。」
謝知聿書房裡有很多書,很珍貴,從不外借。
他對自己的東西一向非常的有邊界感。
林嶼霽當然也不傻,關係這種東西自然是要潛移默化的逐漸培養的,上來就直言找人求事的人也就謝知聿這種沒有朋友的傻蛋會做的出來了。
謝知聿眼底的防備放下了些,他抿唇,直白道:「你看不懂。」
林嶼霽大概知道為什麼這人沒啥朋友了,嘴巴還真的不懂打個彎,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
習慣了那麼多彎彎繞繞,認識一個直球的人也挺有意思。
林嶼霽自然道:「那請謝老師順便教教我。」
這是個不算出格的請求。
教書育人,對於想要求學的人,謝知聿並不排斥。
何況,或許是少年那雙漂亮的眸子充滿了坦誠和真摯,謝知聿沒有拒絕。
於是順理成章的,林嶼霽有了進入謝知聿家門的理由,以及獲得了vip私教課程。
大概是林嶼霽總是得寸進尺,謝知聿逐漸習慣了他的存在,關係近一點了。
林嶼霽甚至還有了留宿的資格。
越往內里相處,越能發現謝知聿是個溫柔的人,他有點保守,外表很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但熟悉的人能感受到他無聲無息的照顧,林嶼霽甚至還胖了幾斤。
磨蹭了小半年,林嶼霽才磨來那一句冷淡的「可以」。
工作開始後就變得忙了很多,對比起前半年,顯然和謝知聿的交集少了一點,但他還是很喜歡去謝家呆著,他家裡給人一種很簡單的放鬆的感覺,林嶼霽覺得很舒服。
尤其是躺在謝知聿的床上,他本人身上有點淡淡的木香,床上也有,讓人很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