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光线白得有点发蓝,百叶窗拉了上去,窗台滴落颗颗雪花。
安静许久,李安夷听到一声冷厉的嗓音,“这事与我们无关。”
他明白了,这就是不管死活的意思。摔下去那人是老板血缘上的堂哥,下水井那么深,倒不会致死,最多身残而已。
李安夷的母亲在他幼年时期就到谢家做保姆,后面谢宴洲母亲招婿入门,她就升职为专属管家。
谢家善待他们母子,让他从小和谢宴洲一起读名校,长大还包工作。
而赘婿如何蚕食谢家产业,他也再清楚不过。
若老板碍于父子情不忍动手,他愿意去做恶犬。
今晚的事肯定会没完没了,深知陈氏家族的德行,李安夷不安地缩了缩双眉,“他们必定会狠狠敲一笔。”
“不乖就送他上热门。”谢宴洲从容不迫仰头回视,嘴角弯出轻弧,声音恢复温度,
他纤长手指撩动,慢条斯理封紧零食袋塑封,放回薄膜袋。
“明早就走,我骗我妈说抽中美国豪华游,没时间玩,礼券转赠,她们就信了。”
听到母亲愿意去玩,谢宴洲目光柔和下来,抬眸望向秘书,“安夷,你也跟着去吧。”
李安夷拾掇的手陡然暂停,缓缓抬头,两眼愣直看向对面,关键时期让他离开是什么意思。
“帮我保护好她们,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回来。”
晏知愉洗了三遍头发,还是放心不下,疑神疑鬼查看全身还有没有污垢。
雪天温度骤降,她走出浴室打开暖气,再返回护理头发。
杜松混杂迷迭香的气味萦绕身体,她变得和他一样的味道。
想起下午默背到半路的剧本,她慢悠悠扶着墙走出去。
到办公桌前,看见透明冰川杯上水雾漫漫,她微微凝眉,冷成这样,还喝冰水。
看不下去,她拿起杯子去换热水。
熟悉冷香侵入鼻腔,谢宴洲神色微滞,盯着她的举动。
半晌,女孩走回来,端着两杯热水摆在桌面,径直坐到他身边。
白光破雾夹紧
晏知愉穿了自己的睡衣,短裤只遮住半截大腿,下肢凉飕飕。
她挪动座位,挨近男人,两腿伸进办公桌下面的镂空处。
双腿无意间触碰,谢宴洲眉心微动,低头淡睨凑过来的长腿,肤质白如凝脂,即便在暗处,也泛着莹润光泽。
他心底沉了沉,离开座位,拿着睡衣进入浴室。
浴室内保留上一人的气息,温香弥散成雾。
镜子白蒙蒙,和楼下街道同个颜色。
平日洗温水澡的他,今晚也想洗烫点。
盥洗池旁放置女式水乳,角落处的三角浴缸里有两只黄鸭,处处都有另一个人的身影,还是不习惯。
病房内外室共用暖气系统,晏知愉感觉上半身缓和了,下半身还是很冷。
她趴墙慢走到内室套件珊瑚绒睡袍,回来时发现门口闪过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