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立刻掉转方向,往沈府去。
“公子如今应当在郊外扎营,明日一早定会入京。”
沈今宛神色稍缓,不再说话。
入了府又将自己打扮成郎君模样,单独策马奔向郊外。
郊外大营——
鲜红色的旗帜上绣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沈字,在荒原里格外显眼。
“军营重地,不可擅入!”
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被士兵竖起的红枪拦下,沈今宛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亦刻着沈字,递与他们。
“我乃盛京沈家幕僚,奉命前来公子处传话!”
沈今宛声音中气十足,不容置疑。
士兵仔细核查了玉佩,确认无误后才放了行。
“沈小将军在何处。”沈今宛跃下马,随便逮了一个正在巡逻的士兵问道。
那人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将军在那间大帐里。”
她来不及解释,迅速往那处奔去。
“哥!”
沈今宛一把掀开帐子,却发现沈观岩站在沙盘前,而沙盘前围满了人。
都是些九尺糙汉,此时也看戏似的往她这里撇。
沈观岩惊讶的停下手上将落未落的旗帜,只犹豫一秒就认出了,朝她走来,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阿宛,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明日就回来了,怎么今天就忍不住跑出京城了?被父亲知道定少不了一顿责骂。”
沈今宛抬头,泪水氤氲在眼中,小雨般落了一地。
“哥哥……”
她不知道多久没这样叫过沈观岩了。前世她在金姨娘的教唆下,与沈观岩并不亲近,甚至有些疏远。
直到哥哥为了她主动提出前往边疆镇守,她才幡然醒悟。
只是到底为时已晚,沈观岩的死讯传回盛京时,他早已落葬。
沈今宛跑死了三匹千里马,都未能见到最后一面,甚至连棺材都未见着。
“哥哥……”沈今宛再次开口。
如今沈观岩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她定然不会再袖手旁观他走上不归路。
沈观岩一见妹妹落泪,顿时慌得如同稚童一般,手忙脚乱地在沉重的盔甲内摸索,企图寻出一块帕子来为她拭去泪水。却忘了自己此刻身为将军,身披战甲,哪有什么柔软的帕子随身带着。
只好拿着袖口生硬地替她拂去眼泪,心疼道:“阿宛这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和哥哥说说,哥哥替她撑腰!”
身后沙盘边的大汉们哪见过叱咤风云的将军还有这样哄人的一面,惊讶地睁大眼睛。
沈今宛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掩了情绪强撑道:“哥哥先忙,我在外头等你。”
沈观岩虽然担心,可也不能真的把其他人扔在那儿不管。
“嗯,阿宛乖,先到隔壁帐子里等哥哥。”说着让两个士兵带她出了帐子往隔壁去。
沈今宛红着眼眶,轻轻揉搓着眼睛,想进去坐着休息。
可前脚还没跨进门,后脚就传来一道幽幽的男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沈姑娘好兴致,专程跑到郊外来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