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一旧的墨迹,十月这封折子的字迹要€€更狂放风流一些。
天子的目光落在折子上,神情微顿,接着€€往下看。
六月那封折子后€€面有€€辅政殿的蓝批,大意为天子没有€€话,底下不敢擅专,故依照旧例,无€€法给郁徵提前年€€俸。
天子问:“郁徵那边现€€下如何?”
大太监道:“司信殿递的消息,五殿下率人在府中种了一种叫‘青粮’的作物,以此换银,维持生活。”
天子:“邑涞郡的税银何在?”
按大夏律例,郡王可€€得当€€地一半税收。
大太监:“邑涞郡去年€€与今年€€春都遭了水灾,郡守缪钟海上折请求挪用税银救灾,本地税银不够,还向邻近两郡借了些。”
天子微微颔:“朕想起来了,难怪。”
天子说着€€,提起笔架上御笔,蘸朱砂在奏折上写了两行字:“将邑涞郡的宗室贡田给老五先种着€€,让他们快去办,莫耽误来年€€春耕。”
大太监双手捧着€€未晾干的奏折,递给小太监,小太监捧了,倒退着€€出去,很快送到该送的地方去了。
左行怀派人用快马将寿礼送到京都,足足用了十日。
天子的命令下午下来,晚上便由€€邸报司的燕隼送到了邑涞郡守缪钟海处。
缪钟海看完圣旨,冒着€€一身冷汗,避入密室,也拿了一张黄符,汇报情况后€€浸入水中。
黄符的字很快换新,命令他依圣旨行事。
缪钟海当€€即令人驾车,带着€€手下浩浩荡荡地往郡王府奔去。
郡王府守卫森严,缪钟海被拦在府外。
侍卫进去汇报后€€,很快传出命令,说郡王正在养病,不便见外客,还请郡守先回去。
京都送来的只是命令,并非圣旨。
缪钟海碰了个软钉子,面上挤着€€笑说他过两日再来探病,京中传令将邑涞的宗室贡田一并划到了郡王府,还请郡王抽空查看。
纪衡约也没同他撕破脸皮,而是按照郁徵的吩咐,恭恭敬敬将人送了出去。
郁徵倒不是真想给缪钟海难堪,而是府里有€€竹夫子与大熊猫,不便见客。
郁徵躺在床上,竹夫子与大熊猫都站在他身侧。
竹夫子那张干瘦蜡黄的脸上表情很是严肃。
大熊猫站在他后€€面,毛茸茸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郁徵将刚被把过脉的手缩回去:“病情很严重吗?”
竹夫子看他,却道:“你€€没病。”
郁徵意外:“当€€真?”
“自然是真的。”竹夫子冷笑一声,“你€€没病,只是快成阴间人。”
阴间人,难道换回了自己的身体,身体变成了死亡状态?
郁徵:“还请竹夫子别开玩笑。”
竹夫子:“你€€体质本就偏阴,这阵子引多了月华,甚至凝月华为露,将身体洗涤一遍,直接将你€€身上的尘气洗去大半,怎么不成阴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