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明媚动人,一笑更是如花似玉,解嫣被她的笑容晃得微微失神,很快回过神来,看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解堰。
解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乔希瑶拉人的背影,他只看了两秒钟,就把目光移开,看向远处的土道。
解嫣做了他十五年的妹妹,虽然解堰中间当兵当了七年,但跟解堰相处的这些年,解嫣很了解她这个二哥是个什么脾性的人。
她二哥在外人面前是一副严肃正经不好惹的模样,在亲朋好友面前却是一副脾气极好,痞气十足的兵痞子模样,他退伍回乡的这三年,总是拒母亲所介绍的相亲女同志,对陌生女性以及对他示好的大小姑娘们都冷若冰霜,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如今却把目光落在了那个乔知青的身上。
说实话,解嫣对村里那些女知青们没有什么好印象,石水村和附近几个村落这些年下乡来的女知青,有不少为了逃避繁重的劳动,嫁给村里男人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还有不少女知青生了孩子后就后悔了,偷偷跑回城里,为了不被遣送回来,又改嫁给城里一些鳏夫的男人,或者跟人一起从蒙国边境,逃往苏联,留下孩子,过得很可怜。
母亲王桂英不希望二哥跟村里那些娶了女知青的男人一样,过上鸡飞狗跳的日子,才让她和二哥在一个星期前,拿着钱在诸多知青面前给乔知青,算是个她一个小小的警告。
这事儿虽然是他们做得不地道,但解嫣估摸着,母亲应该察觉出来二哥对那女知青有别的心思,为了断他的念想,故意让他们做。
今天母亲本来要跟他们一起去县里,去马家相亲,可母亲昨晚不知怎地,心疾犯了,需要卧床静养,今天只能让她陪着二哥一起到县城来。
现在看到二哥对那乔知青的态度,解嫣抿了抿嘴,二哥只怕是
乔希瑶把舒曼拉上骡子车后,没管沈梦雪跟刘晓梅,两人结伴坐在车子右侧一个装满鸡蛋的大娘身边。
等沈梦雪跟刘晓梅,还有老知青一个体型瘦小,总是生病,名叫余静的女知青上来以后,老于头扬起鞭子嘴里喝了一声:“驾!”
骡子跑了起来,向着县城方向的土道行进。
一路上的土道坎坷不平,骡子车一路晃晃荡荡,乔希瑶颠得胃里翻腾,脑子昏昏沉沉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舒曼跟她差不多,胃里颠得难受,为了避免颠下车去,她跟乔希瑶靠在一块儿,相互依靠,一路忍受着颠簸想吐的感觉,漫天飞舞的黄沙风尘,颠了好几个小时,总算到达县城东门。
老于头勒紧缰绳,让骡子停住脚,吆喝众人:“到地儿了,都下车,要办事的赶紧去办,下午三点前到这里来集合,过时不候。”
“知道拉。”
从石水村到县里,光坐骡子车赶路都花去半天的时间,要办完事赶不上骡子车回去,就得自己摸黑走回去。
五个女知青自然没那个胆量,敢独自走夜路,都拎上自己的随身包裹,忙不迭地应声下车。
乔希瑶跟舒曼下车以后,直直往县里的邮电局里走。
这是她们昨晚就商议过的,先给家人邮寄信件物品,再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然后再去县里的百货商店和其他地方逛逛,买些日用品,打道回府。
她们全程没想着要跟沈梦雪跟刘晓梅一路,这两人对她们不怀好意,她们说什么都不愿意跟她们一路。
但沈梦雪两人也要先去邮电局邮寄信件,老知青余静也是,于是这五人还是走得一道。
解堰下车以后,目送乔希瑶她们离去,在解嫣的呼唤中回神,拎着王桂英给他们备的土鸡蛋之类的礼品,往县里家具厂马家住的家属区行去。
泽化县跟这年代大部分的县城一样,贫穷又落后,灰蒙蒙的街道上,两旁的房屋多是低矮的青砖瓦房,偶尔穿插一两栋半新不旧的红砖小楼,临街的建筑上,全用红色油漆刷上了诸如‘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建设。’‘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等等大红色标语。
路上的行人,男同志清一色的短发,女同志未婚的大多梳着麻花辫,已婚的把头发梳成鬓,或者剪成□□似的短发,衣服清一色的穿着黑灰蓝三种颜色,没有别的颜色,每个人脚步匆匆,压根不敢在街上多停留。
而街头巷尾,四处站着穿仿军装,头戴军帽,手臂箍着红袖章的小红兵。
他们目光如炬的盯着街上行走的每一个人,只要看不顺眼,或者觉得行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会立马上前,把人抓着,各种盘查询问。
乔希瑶一行人深知道被这些小红兵缠上,有多恐怖,不死也要脱层皮,压根不敢在街上乱看,直奔邮电局。
一到邮电局,看到邮电局寄信的三个窗口队伍排得老长,都是方圆村落忙完秋收的知青,大家都要往家里寄信诉说家常。
乔希瑶跟舒曼排在一个队伍后面,从自己随身带得布包里,翻出自己写得两封信件和钱票,排了大半个小时才轮到她们。
“同志,我寄信。”乔希瑶把两封信放在寄信窗口。
邮电局工作人员穿着蓝布工装,站在窗口,板着一张脸,没等乔希瑶话完,动作粗鲁的把信一把拿到手里,看了一眼,冲着她嚷嚷:“怎么不提前把邮票贴上?知道后面有多少人在排队吗?不提早贴邮票,尽耽误事儿!”
这年头的服务人员是铁饭碗,对待顾客态度那叫一个嚣张跋扈,完全没有一点服务客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