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乔希瑶那一头黑亮的头发,干干净净的样子,说不羡慕是假的。
舒曼现在是又累,身上又无比黏腻,浑身都不舒服。
她靠在墙边,要死不活地说:“乔知青,我可真佩服你,我们都是从城里来的,我跟付知青他们干了快一整天活都没干完,你倒好,你第一个就做完,还回头帮我们,你干活那麻利劲儿,一点也不像住在城里的娇小姐。”
乔希瑶也坐靠在墙头边,有气无力地说:“我也很累的,我是在向广大劳模女同志学习,咬牙克服自身一切困难,拼命干活,才干得比你们快。我一开始不想拖大家的后腿,没想到干着干着就习惯了,现在一停下来,我两只手疼得钻心疼。”
她这样一说,躺在炕床上偷奸耍滑的沈梦雪,成为了鲜明对比。
沈梦雪听见她们的对话,气冲冲地跑出来质问:“舒曼,乔希瑶,你们俩是什么意思?专门跟我作对是吧?”
“没有,你别多想。”舒曼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说。
沈梦雪冷笑:“舒曼,别以为付大哥帮你干活,你就以为付大哥看上了你,我告诉你,付大哥是我的,你最好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舒曼无语,都懒得跟她解释。
沈梦雪把
矛头转向乔希瑶:“姓乔的,你脑子有病是吧,咱们第一天下地干活,你做那么快干什么?生怕那些泥腿子不给咱们多安排活计?你一个人做就算了,还连累我们,我想歇口气都不行!你嘴上打着互帮互助的名头,我活儿没干完,你怎么不来帮帮我的忙?我看你就是虚伪!”
乔希瑶无端被骂,也不生气。
她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直视沈梦雪的眼睛,慢条斯理道:“我看脑子有病的人是你吧,我们初来乍到,人家村里给我们分派活计,已经是照顾我们,比起村里那些老知青和社员们,少了近三分之一的活。这点活,我们要都做不完,那不成了村里人眼中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觉得我们柔弱好欺负。你以为你偷懒,别人不会发现,不会说什么,实际是害了你自己。你偷懒没有工分,到了冬季,你觉得你能从村里领多少粮食?就算你领了粮食,你觉得村里人会如数给你?”
他们知青下乡,每月的粮食标准是四十五斤,可石水村只给了三十五斤粮食,一方面是因为石水村穷,拿不出多余的粮食,另一方面是村里人有意缩减大家的粮食,只为了让整个村里人有粮食熬过冬天去。
乔希瑶心知肚明,舒曼众人还以为是他们刚来,预支的村里粮食,村里拿不出那么多粮食,实际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被村里每月克扣十斤粮。
沈梦雪听明白了,一脸怒气,“你什么意思?村里敢克扣我们知青的粮食?简直反了天了!他们要敢扣我的粮食,我就闹到县革委会去,看他们还敢不敢苛待我们这些知青。”
“你去闹了,然后呢?你不在石水村呆了?”乔希瑶嘲讽地笑起来,“我们插队的户口,县里的知青办已经帮我们落实在石水村,没有回城指标和村里挪走户口的证明,你得罪了村里人,你还能在村里好好的呆着?村里呆不下去,你又能去哪?”
沈梦雪脸色一白,“难道我们任由他们克扣我们的粮食?”
乔希瑶伸手捋了下被黄沙吹乱的耳边头发,瞥了一眼舒曼跟付凯旋,语气飘飘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种跟村里人要回粮食,得罪人的事情,她是不会出头的。
要出头,也该是这两位主角,毕竟他们是书里的气运之子,有他们去运作,任何事情都能水到渠成。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乔希瑶洗干净手,擦上舒曼给得灵泉药膏,感觉火辣辣疼的手指好受了许多,转头忍着一身酸痛,做了一锅黑面馍馍,人手两个馍,配一盘醋溜土豆丝。
石水村穷,土地贫瘠缺水,比如小麦,亩产不过20-30斤,是真正的广种薄收,每年除了上交给国家粮局的粮食外,剩下的粮食,不足以让整个村里人饱腹。
村里人基本每天都在忍饥挨饿,为了饱腹,村里人把红薯藤、麦麸、玉米秆之类的东西晒干磨碎,边成黑杂面,用来做馍做饼进行果腹,口感那是一言难尽。
乔希瑶他们领得粮食,每个人除了三斤的细粮,剩下的粮食,半是黑面,半是玉米茬子、南瓜、红薯之类的作物。
他们不可能顿顿吃细粮,想要日子过得有盼头,就得粗粮细粮混合着吃。
知青点的知青们都是十七八岁,正在长身体,能吃的年纪,以前他们在学校,啥活儿都没干,男同学一天吃两斤粮都嫌少,女生一顿吃个九两一斤的也不再话下。
现在他们来到石水村,粮食被克扣,他们要挨到秋收,村里收了粮才给他们预支粮食。
为了挨到分粮那天,他们每天吃得粮食,每人不过六两,大家在地里忙活了一整天,本就饿得头晕眼花,一吃到那粗粝割拉喉咙的黑面馍馍,一个个都说这日子不是人过得,都打退堂鼓,想回城里去。
乔希瑶默默听着他们的抱怨,咬一口手中的黑面馍,嚼了老半天才咽,还是刮得喉咙生疼。
吃这东西都费劲儿,等吃完东西,再上厕所,又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但她不能不吃,不吃就得饿死。
现在她只想抱住女主的大腿,有女主的金手指在,女主时不时就会利用金手指给自己开小灶,要女主分她一羹,她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