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村中午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主要是让大家伙儿有时间回家做饭吃饭。
那些家里有老有小的,多半会往家里跑,做完饭、吃完饭再跑回地里,一个小时刚刚好。
像乔希瑶这样没家庭的知青,不用回家给一家老小做饭,只需要带上中午的口粮上山就行,中午对付着吃一口,多余的时间就拿来午睡。
舒曼一开始还不习惯在露天睡觉,觉得在草垛子上睡觉,又脏又没个遮掩,跟真正的土农民没什么两样。
后来看乔希瑶大大咧咧的,有机会就往地上躺,还告诉她,她们每天在地里累死累活的干活,不抓紧机会休息,补充体力,哪有那个力气去做接下来的活。
又说黄土其实是很干净的,虽然躺下去是灰扑扑的,但只要起身的时候拍拍衣服,黄土就会拍个干净,这可比城里那些时常不清洗的褥子干净多了。
舒曼一想,是这么个理儿,黄土比起现代各种添加剂的被褥,那可真是干净的多,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她心安理得的跟着乔希瑶随地躺。
反正她不再是城里人,现在就是个下乡的知青,矫情只会让自己难受,还不如跟乔希瑶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来。
“还是你会享受,别的知青可没你这么接地气,哪都能躺。”舒曼笑着躺在她身边的高粱杆上,望着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感受到深秋暖阳下吹得冷风,只觉得就这么睡在黄土高原上,浑身有着说不出来的惬意。
“那是,咱们既然来这片黄土地进行支援建设,那这里就是咱们得第二故乡,咱们要忘记自己是城里人的身份,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农民,跟这片黄土地融为一体,好好建设,苦中作乐,日子才不会那么难熬。”乔希瑶面有得色的说完,把头上的毛巾摘下来,盖着眼睛上,舒舒服服的闭眼午睡。
舒曼被她这话说得一阵恍惚,忘记自己是城里人,把这片黄土当成是自己的第二故乡么?
她好像,做不到。
她在现代过惯了吃穿不愁,顿顿有肉有米饭,吃到不想吃,甚至很多时候浪费不自己不喜欢吃的食物倒掉的日子,骤然来到这个吃穿不饱,饥一顿饿一顿,食物根本没得挑的饥饿年代,不管她如何给自己洗脑,一切都会变好的,可要她把这片黄土地当成自己的第二故乡,她根本做不到。
午睡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地里响起各个大队长吹响的上工哨音,乔希瑶从梦中醒来,伸了一个懒腰,从高粱杆上爬起来,感觉自己酸痛的胳膊好受许多。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舒曼趁她不注意,在她的水壶里偷偷滴了两滴灵泉。
看起来她一大早起来烙鸡蛋饼的辛苦没有白费,女主人美心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设永不倒塌,只要她对女主好,女主就会想方设法对她好。
她喝下拥有强身健体、快速修复伤口功能的灵泉水,一上午干活的疲倦清扫一空,下午干活也就越发有力气
叉胡麻
附近本来有想帮她搭把手的石水村男人,看她一点都嫌累的模样,不由说她:“这乔知青长得柔柔弱弱的,干起活来很厉害啊,那叉胡麻的活儿,咱们男同志干一整天都受不了,她倒好,干了一整天,一声不吭,叉胡麻的速度也不比我们慢。”
“可不是,这个乔知青跟其他下乡来的女知青不一样,从到咱们石水村来干活就很麻利,人很勤快,这哪里是宋老婆子口中那个为了躲避劳动,故意去勾引她家小儿子的人。”
“宋老婆子的话你也信,那就是个泼妇,谁跟她都处不来,谁惹她不高兴,她能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就她家的穷样儿,除了那宋家驴日的看上人家乔知青,想趁夜对人霸王硬上弓,逼着人家下嫁,还能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人想想也是,其实在石水村还有附近好几个村落,没少发生女知青嫁给当地男人,或者男知青娶村姑的事情,外人都道是这些知青为了躲避劳动,才嫁给当地人,让当地人养着。
实际内里大家都很清楚,很多女知青下嫁,大半都是被强迫,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逼迫嫁的。
几年下来,很多村里不怀好意的光棍们动了歪心思,觉得只要自己强了那些女知青,她们没了清白,不敢反抗,不敢吭声,就只能嫁给自己。
那样他们平白得了一个城里的媳妇,脸上有光不说,还能每天美滋滋的睡她、打她、骂她、折磨她生完一个又一个孩子,跟村里的女人一样,无法逃离这里,一辈子呆在穷苦的乡下,他们却不会受不到任何惩罚,一辈子逍遥快活。
对于有这样想法的光棍们,村里不少三观很正的男人,十分不齿,也十分痛恨,每回遇到村里那些未婚落单的女知青,都会对她们格外留意,要有那心怀恶意的光棍们对她们出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去护着他们。
女知青们也知道,石水村不是人人都心怀恶意,虽然穷山恶水出刁民,但石水村大部分的男人心肠还是好的。
比起一开始下乡的女知青,因为懵懂无知不懂事,被人强了骗了去不少,接下来的几年,有村里许多好心人的维护,有老知青们血的教训与叮嘱,那些心怀恶意的男人,其实很难对未婚的女知青们下手。
也就是乔希瑶半夜出门,回知青点的路线偏离了村里人集中住的地方,要她选择正常路线回知青点,遇到危险大声呼救,村里人听见,都会跑出来救她,把宋向荣那王八蛋给揍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