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楚玉柔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
柳叶舒答:“我现在在将军府后厨当差。”见楚父在,她对暂代管家的事情绝口不提。
楚父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眼中既有惊讶,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若只是在后厨当差,此刻哪会接待这些达官贵人?必是有所隐瞒。他不曾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如今竟然已进了将军府,而自家女儿毫不逊色,却仍在困顿中挣扎。
楚玉柔则睁大了眼睛,眼中的惊讶很快转为敬佩,她一直觉得柳叶舒和别人不一样,此时见她进了将军府做事,心中只替她高兴。
“我们……没有带拜帖,”楚父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过,我们带了一些礼物过来,对将军表示心意。”说罢,又用手肘戳了戳楚玉柔。
楚玉柔会意,从身后的背篓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食盒和一个卷轴,双手递给柳叶舒:“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还有一幅字画,虽然不值什么钱,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柳姑娘方便的话,帮忙转达。”
柳叶舒接过礼物:“我会亲手将这些礼物呈上。”
见又有客人来,柳叶舒告别两人,转身回到门口继续接待宾客。余光中,她看到楚父低头对楚玉柔说了几句,语气似乎带着几分激动,手指时不时
指向将军府的大门,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楚玉柔却显得有些不耐烦,眉头紧皱,轻轻地摇头,似乎不太认同。
她再次看过去时,楚玉柔忽然脸色一沉,似乎跟父亲说了几句重话,随即一跺脚,转身快步离开了,背影显得决绝而坚毅,楚父站在原地,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踱着步子跟了上去。
柳叶舒目送他们离开,有些犯怔。按照原书的走向,将军应该对楚玉柔一见钟情,此时进入将军府的应当是楚玉柔。但目前看来,这祁余似乎对楚玉柔没有额外的关注,两人的交集也甚少,问题出在哪了?
正当柳叶舒沉思之际,又一位贵客到来,她迅速收敛心神迎了上去。这人身份倒是特殊,看相貌是个胡商,他身后牵着一匹高大的骏马。
所行之处,路人无不侧目,倒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这马。
胡商骄傲地递上拜帖,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此乃西域稀世的汗血宝马,千里奔腾不知疲倦,献于将军。”
柳叶舒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匹骏马身上,眼中满是震撼。这匹马的强壮与桀骜不驯的气质宛如狂风卷过草原般令人心悸,毛发如缎,四蹄如铁。被这匹马散发出的生命力所震慑,她竟一时失神,片刻后才猛然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柳叶舒立刻调整情绪,匆忙整理好仪态道:“快请进。”
胡商看出了她方才的震撼,却只是爽朗一笑,毫不在意,拍了拍马背,大步迈入府中。
最后一位宾客入座,宴会正式开席。绰约舞姬翩跹而至,丝竹悦耳,笙歌四起。柳叶舒退至一隅,一面指挥佳肴上桌,一面密察宾客神色。先前杨庆之事,令她心中仍有余悸,今日更是不敢稍有懈怠。
首道佳肴“玉龙卷“呈上,洁白如玉的萝卜丝细细切割,整齐包裹鲜嫩虾仁,盛于白瓷盘中,宛若一条蜿蜒盘龙,寓意吉祥如意。
一口品尝,清爽萝卜与鲜美虾仁相得益彰。祁余搁筷环顾四座,见宾客皆面露赞许之色。
随后,侍者捧上第二道菜肴“金钱鸭”。鸭肉切成圆形,状若铜钱,外裹金黄面衣,炸得外酥里嫩,光泽诱人。不仅外观令人垂涎,入口更是酥脆柔嫩,满口芳香。李郡守品后,眉毛微扬:“将军府可是新聘名厨?”
祁余莞尔:“李郡守果然慧眼如炬。“
纪都尉举杯打趣道:“闻将军府厨子常更迭,若有更换,可否通知我等一声?我等必当高价聘请。”
祁余挑眉道:“纪都尉府上厨子十余人,我府仅此一人,还要来挖墙脚不成?”
纪都尉自罚一杯,又道:“这菜肴皆是闻所未闻之花样,不知何人能为我等详细介绍?”
祁余看向柳叶舒,柳叶舒会意,走至席前,福身行礼:“小女子献丑了。诸位贵客若有疑问,小女子愿为诸位解惑。”
宾客们闻言,颇感意外。祁余微微颔首,示意柳叶舒继续。
柳叶舒从容道来:“玉龙卷取龙之祥瑞之意,萝卜丝象征龙鳞,虾仁喻龙珠,寓意诸位贵客龙腾四海,福泽绵长。金钱鸭则取其形似铜钱,取其金玉满堂之意,愿诸位贵客财源广进,家业兴旺。”
宾客们听罢,纷纷赞叹不已。王员外不禁感慨:“难怪菜肴如此精妙,原来暗藏如此深意。将军真是好福气啊!”
一时间,席间宾客纷纷露出惊诧之色。原来这精妙绝伦的佳肴竟出自一位青葱女子之手。众人对厨艺精湛的厨师本就敬佩有加,而今闻知这位大厨乃是女子,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不少人低声询问柳叶舒的身份,一些贵夫人甚至探问她的来历,欲知是哪家闺秀能有如此天赋。
“第三道佳肴名为五彩珍珠丸。“柳叶舒娓娓道来,“此菜以五色鲜艳的蔬菜与肉馅调制而成,色彩斑斓,宛若五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散落盘中。每一颗丸子精巧排列,寓意五福临门。”
胡商人品尝一口,惊叹道:“此味颇为奇特,竟隐约带有西域风韵!”
“接下来是百花鱼圆。“柳叶舒继续介绍,“以鲜嫩鱼肉为主,细细捶打成丸,外表点缀五彩蔬菜丝,宛如百花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