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看清楚,这是木头架烧起来的一大堆火,焚烧的火焰在昏暗的空中狂舞,气势磅礴。
“这是?”她不解地问。
“这是我们上山砍的木头修剪下来的废枝,她们说,火是祭奠亡魂最好的东西,烧去的,是思念。”
“我们就想着,既然还没有办法报仇,连个衣冠冢都立不了,总要给他们捎去些东西,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虞岁音听完,抬头瞧着悄然暗下去的天色,日落西山,篝火明亮,是啊,总要给离去的人捎些什么,不然入了地府,被别人嘲笑了去。
今日是第二日了。
等离开的宗门弟子带回了信笺,估计又会有一场大事发生。
那会是他们踏入境内的第一步。
如今要做的,就是等。
等屋舍建成,等扬名立万,等阿兄归来,报仇。
火焰温暖了身体和血液,身处悠然的环境,总会让人放松警惕,包括虞岁音。
金衍冰凉的手触碰上她的手腕时,虞岁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咳咳,妖气。”
短短两字,虞岁音心中警铃大作,他们在预设的建设地,与雪峰镇隔了一大片空地。
按理说有什么情况凭虞岁音的修为应该能有所察觉,可旧事重现,一瞬间让她放松了警惕。
她二话不说,逃命似的奔向雪峰镇,其他人压根来不及反应。
只见着金衍留在原地。
“你是谁?”
许多人在虞府传送阵法见过他,但当时忙着逃命,压根不会去记一个人的长相,但金衍除外。
他相貌气质太过出挑,一眼就会有深刻的印象。
不待其他人解释,金衍道:“我是虞岁音的人。”
这话模棱两可,却叫人浮想联翩。
因为不少人注意到这真的是虞岁音带来的人,所以无人反驳,金衍的身份地位由此根深蒂固。
“我记得在虞府,你是有修为的,你的灵气呢?”
“二姑娘去干嘛了?急匆匆的。”
金衍缓缓道:“雪峰镇出事了,雪妖。”
“什么!”
齐声震惊之余,提剑急匆匆的赶去,刹那间就已经走远,独留金衍一人面对明亮的篝火。
确实叫人暖暖的,金衍不自觉抬手靠近,却忘了自己只是一朵花,极寒极热都受不得。
额头细密的汗珠落下,手脚却是冰凉凉,哪怕靠火再近,也缓解不了半分。
靠得近了,手指留下一处鼓囊的水泡,他盯着看了许久,才转身踉跄着步子往虞岁音离去的方向走去。
缓慢却不优雅,仿佛隐忍着极大的痛楚。
如此不稳定的脚步,却没有摔倒一次,就像走过无数次这样的路,即使中途有人扶过几次,照样不会忘记曾经是怎么走的。
虞岁音冲进雪峰镇时,陈亭长正巧派人来寻她。
她便知道,自己回来晚了。
该出的事,已经出了。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那个人来到案发现场。
死了一个人,如同陈亭长之前所言,被冻成了冰块敲碎,连血都没有。
只能分辨出死者是一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