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回一下就想到那日,他第一次面见皇帝,在皇宫中跪了很久,由于他不肯屈服,还挨了打,原来冥冥之中,他们的交集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同一天,他和陆成雪,由于不同的原因,都在皇宫中跪了一天。
沈复回直视着陆成雪冰冷的双眼:“所以,你那时就知道我是刻意来接近你的,所以将我带进相府,差点打死,又在半夜解了捆绑的绳索,好叫我在府里随意行动。”
陆成雪的心又隐隐作痛起来,一开始就不纯粹,那后来,又有什么真心可言,她故意与沈复回产生肢体接触,看他为她心烦意乱,从而一步步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这都是处心积虑谋划来的,沈复回应当知道真相:“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沈复回气极了,心痛到了极点,反而笑了笑,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陆成雪那张漂亮又蛊惑人心的脸:“没关系,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都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话音一落,他便掐着陆成雪的下巴,亲了上去。
利用和欺骗,自从来了望安,这些东西时时刻刻都围绕在他的周围,像针一样,将他原本的一颗心,扎的千疮百孔,沈复回实在忍不住了,一颗泪珠落在了陆成雪的脸上。
陆成雪原本还在挣扎的身体,在感受到这一点湿意时,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原来她这么坏吗,竟把沈复回这样一个谦谦君子弄哭了。
原来凶猛的吻,在陆成雪停止挣扎后,又变得温柔起来,他不再紧捏着她的脸,而是将手掌放在她脸颊,轻轻的抚摸。
陆成雪与沈复回四目相对,两人都眼眶通红,沈复回停止了亲吻,用手指抹掉了陆成雪眼角的泪珠:“别怕,一切有我。”
虽然陆成雪坦白了一切,但沈复回还是愿意相信,陆成雪是心里有他的,否则她不会乖乖的躺在他怀里任他亲吻,她会用尽一切力气反抗,就像反抗太子和三皇子那样,沈复回用低低哑哑的声音问:“是不是怕连累我,才这么迫不及待的寻死?”
陆成雪再也忍不住了,方才被沈复回抹掉的泪珠,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涌了出来,她双手搂上的沈复回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痛哭出声,连肩膀都哭的一耸一耸的。沈复回太温柔了,从来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原谅她。
屋里没生炭火,两人相拥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冷,沈复回的手掌在陆成雪的背上一拍一拍的,像哄孩子那样。
陆成雪终于哭够了,她渐渐止住眼泪,又不好意思抬头,始终埋在沈复回的肩头,揭取着来自他身上的温暖。
时间犹如静止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成雪终于抬起头来,她用手轻轻的碰了碰沈复回的额头,又不敢真的碰到伤口:“疼不疼?”
沈复回握住她的手,笑了:“不疼。”
“怎么弄的?”
“父皇砸了,不碍事,我带你离开这里。”说罢,沈复回就站了起来,顺便拉住陆成雪一起起来。
陆成雪方才差点死了,又在地上坐了太久,导致脚有点麻,差点麻,差点又跌倒在地,沈复回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离开这里。”
陆成雪将头靠在他胸口:“好。”
一开始那个文弱的书生,在望安的一番历练下,已经成长为一个血性男儿。
他们就这样出了相府,门口的守卫,竟没有一个敢拦,他们在雪中向某个目的地走去,直到走出去好远,陆成雪才想起来似的,问:“我们去哪儿?”
“皇帝给我安排了住所,我们去哪儿住。”
“什么?他那么讨厌我,会让我住在你家吗?”
“我家当然我说的算,他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我家里不成。”
“行啊你……”短暂的沉默后,陆成雪又道:“沈复回,你变了。”
“是吗?哪里变了?”沈复回语气有些轻快。
“变得更可靠了。”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不可靠的?”
陆成雪连忙否认:“也不是……”
“别骗我,我现在不好骗了。”
陆成雪呵呵的笑了起来,她让沈复回放他下来,她脚不麻了,沈复回不肯,陆成雪便将自己冰凉的手伸进了沈复回的脖子,沈复回故作惊吓的将陆成雪在怀中一颠,又紧紧搂在怀里,陆成雪吓得赶紧搂住沈复回的脖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复回在戏耍她。
二人嬉闹的欢笑声,在这个寂静的雪夜,回响在望安的街道上,原来心无旁骛的与人相爱,是这般美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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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
◎三日后,相府门口的守卫依旧没有撤回,没人知道陆成雪早已不在宅内……◎
三日后,相府门口的守卫依旧没有撤回,没人知道陆成雪早已不在宅内。
关于陆渊斩首的告示,早就贴在城内,原本信奉他的百姓,在知道他无恶不作后,纷纷调转了矛头,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陆渊坐在游行的牢车内,望着众多百姓憎恶的眼神,听着他们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人敢向他投掷杂物,他不免得意起来,用轻视的眼神扫了一眼四周,果然看见了陆成雪,他的好女儿。
陆成雪乔装打扮了一番,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裳,头上裹着一块方巾,看起来像个做小买卖的妇人,她在人群中与陆渊对视。
陆渊在她眼中看到了憎恨,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三皇子已是弃子,如今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是沈复回,就凭着今天他在街上看到了陆成雪,他知道他赌对了,他陆渊最终还是要青史留名的,他对着陆成雪笑了一下,意味不明,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去见方姝柔了,他要让方姝柔看看,他把他们唯一的孩子,捧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