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她为何要去想谢轻舟在不在呢?
孟韵无意识抿紧了唇,懊恼自己为何要多想。
大约是感激之情……对、就是感激。
她眼前很快浮现了焦府寿宴那日。
她无意间闯进了谢轻舟休憩的客房、害怕别人发现而偷偷躲起来哭、躲着焦文俊……
对了,是谢轻舟帮她躲过了焦文俊。
孟韵心里默默想着,目光虽一直在盯着谢楼帮孙妈推拿,心思却飘到了很远处。
以至于青幺连唤了她几声,孟韵都充耳未闻。
直到青幺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谢大人,不得不尴尬地扯了扯孟韵的衣袖。
“娘子,谢大人来了。”
青幺的声音一瞬间灌入了耳,孟韵不经意被吓了激灵,一抬头,视线恰好遇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眸色漆黑,幽静深邃如渊,孟韵的心下意识一缩。
“谢——郎君安好。”
她想唤他“大人”来着,可她拿不准谢轻舟是不是像出现焦府那日一样,是微服出巡。
于是,她选了一个折中的称呼——“谢郎君”。
谢轻舟手握一卷医书,身姿清瘦,迎光而站,双眼在昏暗雨天里亮得惊人。
寒风吹动绣着暗纹的衣摆一角。
谢轻舟嘴角弯了弯,点点头,在孟韵刻意回避的眼神中转身,往前走了几步。
孟韵见他离开,稍稍松了一口气,谁知——
“孟娘子亦安好啊。”
谢轻舟一声轻笑,冷不丁回了她一句。
嘶……孟韵心瞬间被人揪了一把。
同桌用膳
相熟的人随口问安,本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但奇就奇怪在,方才谢轻舟背对着她笑了一声。
几乎是他回话的同时,孟韵就抬起了眼,一路跟着谢轻舟的背影,又在他站定的瞬间收回。
谢楼此时正好帮孙妈正骨完,孟韵立即上前扶着人,以掩饰心中忽起的一阵尴尬。
谢楼去拿药了,青幺帮着他捣药、倒酒,伙计在柜后整理药包,时不时看两眼孙妈的方向。
至于谢轻舟,他十分认真仔细地看着手里的医书,偶尔拿起面前簸箕里的药材,闻闻看看,神情专注。
孟韵的余光不可控制地被吸引过去——
就一眼,脑中顿时便警铃大作。
从她的角度看去,谢轻舟的嘴边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