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晏礼抬高?伞面。
从?一开始凝在?周颂宜身上的目光,此刻才肯施舍般地朝他落过去一眼。
眼神锐利,却?轻嗤,“我?早前听?小宜说,徐先生已经调离了新闻部了。现下算来,徐先生算是哪门子的同事?”
“倒是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高?高?在?上般的语气,“下雨了,我?来接我?的太?太?回家,合情合理。徐先生又是出?于什么身份,能够送我?太?太?回家?”
“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水珠敲在?伞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细长的雨丝,在?灯光下析出?微白的光。
雨天,天色格外暗沉,光被伞面吸收,落不到人脸。
他伫在?周颂宜眼前。
眼神移开,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可他的目光存在?感?极其强烈。
她知道,他在?生气。
“是吗?”徐致柯轻笑一声,“同事一道出?门聚餐。出?于好意,我?送送又有什么不对吗?毕竟,公司里可没什么人知道她已婚的消息。”
“靳先生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之间有点什么?”
他无畏地直视靳晏礼投过来的目光,意有所?指,“靳先生,向来都喜欢做些强迫人的事吗?”
眼底含笑。半分不让。
沉默片刻,空气中只有雨滴急速下坠的声音。
周颂宜听?见这话,难得皱了皱眉头。
明知道拧不过对方,这个时候激怒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回去吧。”她看着?靳晏礼,见他无动于衷,不免伸手扯了扯他握着?伞柄的那只手臂,“你走不走?”
“不走我?走。”
再待下去,事态只会越来越不可控。
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靳晏礼的事情,可他只要面对自己和徐致柯的事情,就会理智尽失。
良好的教养,又促使他即使是愤怒,脸上的神情依然未变。
风平浪静。
言辞之间,却?又威压尽显。
周颂宜太?了解了。以此刻的处境,他捏死徐致柯,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先前立下的誓约,她不想在?此刻彻底崩盘。
见他不应自己。迈腿走出?避雨的屋檐。
淋一场雨,左不过就是感?冒发烧一场。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腿疼的毛病复发。虽然不至于像冬天那般疼痛,短暂地熬过去也就好了。
她不想再在这无谓纠缠下去。
“我送你。”徐致柯眼神微动。
周颂宜不信他不明白自己的举动。这一做法无异于在火上浇油。
她的目光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滑过,不着?痕迹地往外走开一步,两人间的距离一瞬拉远,“不用了。”
靳晏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将他忽视了个彻底。
眼见着?周颂宜就这么走下台阶,雨水淋到她的发顶,他终于忍无可忍。
捏着?伞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雨水顺着?两人交合的位置不断滴落,他把她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