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过多久,爸妈去外地谈生意,半路上遇到泥石流,没了。
生意上的事情他不懂,但他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爸妈早就跟其他公司签了合同,出了意外,货物不能按时交付,得按照合约赔付违约金。
生意场上,哪有那么多情份可言,对方能宽限他们的还款日期就已经是优待了。
除此之外,还有爸妈以前生意上的银行贷款。
爸妈没了,哥哥却已经成年了,如果哥哥放弃财产继承,宣告破产,是不用背负债务的。
甚至,只要把他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卖了,也足够还清当初所有的债务问题了。
可是哥哥把选择了把这一切扛下来。
他记得那时候,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哥哥带着他,把爸妈的骨灰送到了老家农村安葬,因为他们已经买不起城市里的公墓了。
爸妈安葬之后,哥哥把他交给了一位远房姨妈,又把自己锁在农村老房子里一天一夜。
后来是他吵着要哥哥,情绪激动之下心脏病犯了,哥哥才从老房子里出来。
在医院度过了几天,出院之后,哥哥带他回家了,当天哥哥就把录取通知书撕了。
是他在垃圾堆里看到的,偷偷捡回来了,用胶水一张一张的粘了起来。
他那时候还小,记得哥哥收到录取通知书时的快乐,却不明白这对哥哥的意义,但他想到哥哥撕了它,他就把粘好的通知书藏了起来。
哥哥是两年前才从他的旧衣服里找出来的。
七年了,记忆有些久远了。
南夏恩平淡叙事,温哲蒙却酸了眼眶。
他发现,夏恩和坏小孩其实很像,他和坏小孩在医院商量恋爱注意事项的时候,他也听坏小孩讲过这个删减版的故事。
兄弟俩同样的,不卖惨,不哭泣,十分的平静。
可是这平静之下,又藏了多少的眼泪呢?
温哲蒙不知道,心疼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脏。
“大哥,我跟你讲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哥哥,也不是要给你负担,我哥哥很厉害,长得好看,能赚钱,跟你还是很般配的。”南夏恩红着脸,推销自己的亲哥。
“我知道。”温哲蒙没有嘲笑他,“我当然知道你哥哥很好,只是希望你哥哥不要嫌弃我比他大太多就好。”
南夏恩觉得年纪不算什么大问题,又一本正经,“我,我就是想,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忙,劝哥哥回去读书?”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拖油瓶,却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哥哥当初会迷茫痛苦一阵,等他过了那个坎儿,肯定会选择继续完成学业。
已经过去七年了。
十八岁意气风发的少年,长成了一位坚不可摧的男人。
可是他哥哥那张脸啊,明明就还是个孩子,应该被人疼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