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淅笑了笑,想回钟磬音说自己已经起来,钟磬音又发来消息:【上午还是暂休,晚上韦捷他们组的演出也通知过气候原因取消了。路面清得挺干净,一会儿我吃完饭去接你。】
宁淅认为,如果智一点、明事一点,自己应该拒绝钟磬音。
但不知为何,他幼稚地和钟磬音的大学时代、和那个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的钟磬音前任较起劲来,给钟磬音回了:【好。】
回完消息,宁淅翻身躺在床上,心里有些示威地想,你看,当年不愿意去接你的人,现在要来接我了。
可是想这些实在没有意思,宁淅不知道钟磬音的父母住在哪里,随意算了下时间,认为钟磬音十点半之前一定能到这边。
下午两点钟之前退房,就算在这里吃上一个小时的午饭,也还有两个多小时的空余时间。
宁淅抿了抿唇,视线落在盛放某些用品的那个抽屉上,三秒之后转回头,站起身进到了盥洗室。
十点钟,保洁敲开了宁淅的门,五分钟之后,宁淅毫无防备地看到了钟磬音。
保洁车当当正正地停在门外,宁淅相信钟磬音不会没看见,然而男生还是笑着快步走进来,一把将宁淅抱住了。
哪怕没有接吻,这也是个实打实的恋人之间才会有的拥抱,宁淅紧张地看向旁边的保洁阿姨,心跳得飞快,被钟磬音放开之后看向钟磬音的脸,心跳得更加快了。
“想死我了,你怎么总出差啊。”钟磬音捧过宁淅的脸,约莫是确实顾忌有外人在场才没有吻下去,语气十分委屈地抱怨着,宁淅不由对他笑了笑,拍了拍钟磬音的背权作安抚。
阿姨来问要留多少水,钟磬音的手还自然地揽在宁淅背上,笑着对阿姨道了谢和辛苦,说马上就要退房,按规定留就可以了。
宁淅还以为钟磬音要在这边“耽误”一会儿,没想到他要立刻退,稍稍愣神片刻,直到阿姨走出去关了门,钟磬音重新牢牢地抱住了他,终于吻上了宁淅的唇。
钟磬音这一回好似真的很想念宁淅,虽然也有断续地亲吻,但还是拥抱的时间更长,他抱宁淅抱得很紧,也抱了很久,宁淅能感受到钟磬音的心跳在自己胸膛的位置震动,从激烈到慢慢平息,而钟磬音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钟磬音带着宁淅下楼,交付房卡,让宁淅等在门口自己开车过来。宁淅上了钟磬音的车,想到自己去年想尽办法登堂入室,无所不用其极地上了钟磬音的床。而从始至终,钟磬音只主动索要过拥抱与亲吻。
宁淅蓦然间体会到迟来的羞赧,“邪恶的成年人”的念头滋生蔓延。哪怕钟磬音已经是不小的年纪,但毕竟年龄差摆在宁淅面前,一个是很纯情的、只想亲亲抱抱的小男生,另外一边是满脑子簧瑟废料、还没见面就想歪了的老男人。宁淅看着车窗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感到万分惶惑。
钟磬音不知道宁淅的心活动,还以为他是看路边那些歪歪斜斜的树,低声讲解:“是受到台风影响了,我之前都很担心你们航班飞不了。这些日子一直刮大风下大雨,预报说已经三十多年没有过了,不过我妈说下下雨也好,雨大了不会沙尘暴,沙尘暴更难受,我觉得也是。”
宁淅微微颔首,但心思并不在钟磬音的话上。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钟磬音同龄的恋人,那些小孩子的闹腾、耍赖并不会使他显得“可爱”,每个年龄阶段要有其该有的姿态,宁淅应该是去照顾钟磬音的,无论专业上还是生活上,但现在事实颠倒过来,钟磬音时常为宁淅做饭、钟磬音时常接送宁淅、钟磬音为宁淅订了酒店。
宁淅还什么都没做过。
宁淅想到前一天钟磬音说过有想去的饭店,像是急于弥补什么过错一般,蓦然转过头去问:“你说想吃什么来着,中午去吃吧?”
“怎么这么着急‘还债’啊?”钟磬音笑了笑,“先送你回去吧,行李不得收拾吗?万一下午又通知正常上班了,还得过去呢。”
钟磬音说得话很有道,宁淅沉默了一会儿,坚持道:“那这周末就去。”
“我都行,看你时间。”
钟磬音这么说就算是应了。宁淅眼看着轿车拐进小区,停在自己家楼下,想要开口叫钟磬音上去坐一坐,可又觉得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作者有话说】
宁:我真该死啊!
想在车里和你……
一场大雨将白市的建筑洗刷一新,街道就遭了殃,黄沙败叶不知道从哪些犄角旮旯里冲上来,一堆一堆地瘫在路边,环卫工人辛辛苦苦扫了三天,总还是有漏网之鱼。
周五的天气已经很好,宁淅的例行演出恰巧排在周日,干脆同钟磬音一起消磨了一个周末。
从剧团出来后两人直接去吃了钟磬音说很贵的饭,不出所料是日料自助,对于各种各样的生食宁淅只能说不讨厌,面色坦然地在人均800+的自助餐厅里要了炒饭与乌冬面,这一举动直接带给了钟磬音极大的压力,当场解开了裤腰带,说什么都要把两个人的餐费全吃回来。
宁淅想说这么暴饮暴食对健康非常不好,不过又想了想,钟磬音正是个吃什么都能活蹦乱跳的年纪,远远不到需要注意保养的时候,也就笑了笑由着他去了。
晚上是例行的情侣活动,然而因为之前的一番心反思,宁淅尤为羞耻起来,不知怎地像是戳到了钟磬音脑子里的什么点,比之前每一次都激烈,甚至带着显而易见的暴烈,带给宁淅鲜明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