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岑咬着牙不说话,今日带出来一百两银子,都快见底了,要是让父亲母亲知晓,又是免不了一顿打。
阮松走上前,语重心长道“阿岑,莫玩了,若是输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阮岑扯着嘴笑笑,“大哥,莫要劝我了,你放心,我都会赢回来的。”
阮蘅冷眼旁观,阮松的“好意”劝诫尤为讽刺,他还真是说到做到,想着从阮岑这儿套出银子来,若是她没猜错,这些人应都是合伙串通好了的。
也不知是谁先瞧见阮蘅的,惊呼一声,“阮二姑娘来了。”
众人纷纷向阮蘅看去,见一亭亭之姿立于院中,纷纷收敛起了自己的不端之态。
此地都是些公子哥聚集之地,阮蘅还是来的第一个女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在场的都是心神荡漾的年岁,见着阮蘅,无一不手足无措的。
阮蘅生得并非是惊艳一类,可就是越瞧越让人移不开眼,众人低着头,可不时偷偷瞟两眼。
“阮蘅,你怎么来了”阮岑本就因赌场失意而懊恼,如今见着阮蘅来了,顿时没了兴致,阮蘅一来,定是又要斥责他了,那么多人在此,他面子都要丢尽了。
“都瞧我做什么,你们自管玩。”阮蘅走了过来,瞥了眼,“原是在牌九。”
阮岑不见阮蘅训斥他,反倒有些不安,“姑娘家的来这儿做什么,这都是大老爷们儿该待的地方,你去寻大姐姐她们玩儿,她们去后山了。”
阮岑心里有些不适,还因在场之人无不将眼神往阮蘅身上瞟的,惊艳、赞叹、贪婪皆有,他有些烦躁,说起话不免没个轻重,“你别来管我,我有分寸的。”
阮蘅头一回没恼他,反倒是吩咐了银春,“将荷包拿来。”
银春一听,将荷包收紧,“姑娘要做什么”
阮蘅笑着就去拿,从荷包中取出十两银子摆在阮岑面前,“姐姐就带了十两银子出门,都给你,既然出来了就玩得尽兴些。”
阮岑不可思议地看着阮蘅,她不责备他也就罢了,竟然还……
阮岑不可思议地看着阮蘅,她不责备他也就罢了,竟然还
给了他银子让他赌,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十两银子躺在阮岑手心,烫得他有些颤。
“你们继续,我看着你们玩儿。”阮蘅将手搭在阮岑肩上,有意隔开了他与阮松的距离,“你趁着今日教教阿姐呗,阿姐觉得这个有意思极了。”
阮岑左右为难,若是让阿爹知晓自己教阮蘅玩儿这个,怕是腿都给打断了。
“你玩儿就是了,阿姐看着。”
阮岑心烦意乱的,那还有心思记牌,胡乱打了几张正中人下怀。
“阮岑,怎么你姐姐来了,你反倒魂不守舍的。”对桌之人说着话,又上下扫了阮蘅一眼,眼中炽热一览无余,有了些许考量,这下手愈不留情面,“再不好好打,可就要输了。”
阮岑额间冒出细密的汗,手都在微微颤抖。
阮蘅瞧见了,又收回目光,当作什么事也没生。
只是打骂根本不会让阮岑认识问题严重性,得让他真正吃一次教训。
“阮岑,你手里什么牌啊,拿出来瞧瞧啊。”
阮岑死死攥着不松开,他抬头看了阮蘅一眼,眼中是难得一见的歉疚。
他松开了手,摊牌,连对点数都凑不齐。
杂牌,场中最小,输了。
阮岑气恼地将所有银子倒了出来一并推过去,“不赌了,今日手气不好。”
“哎,别走啊,阮公子。”有人拦着他,“这可是要赔五十两,你才给了四十两。”
阮岑有些烦躁,方才压十两他就是想孤注一掷将钱都赢回来,根本没想着要是输了该如何,他银子都没了,方才阮蘅给的十两也一并都赔进去了,他哪里还有脸面再跟阮蘅要。
“下回再给你。”阮岑想走人。
“什么下回,明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今儿就给我吧。”
阮岑哪里拿的出银子,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就要扯下来。
谁知一只手将他拉住,“我来。”
阮蘅将自己的步摇玉簪一并取了下来堆在桌上,她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再试一回。”
“阿姐。”阮岑神色复杂,看着阮蘅的饰,心里极不是滋味,将饰塞进阮蘅手里,“我会想法子的,用不着你拿这东西替我还债。”
阮蘅重又放了回去,“没事,
阿姐信你,你不想把钱都赢回来吗”
阮岑犹豫了片刻,又坐了下来,“再赌一把。”
“阮二姑娘可真是人美心善啊,对阮岑这个弟弟好得也是没话说。”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