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越来越浓厚,视野范围被缩小到了2o米以内,麦朗坐在副驾驶上,开始干起了老本行,在车上操控着无人机,从上方记录房车行驶的画面。
天气变化带来的效果非常明显,昨天天气晴好,就算地面是黑的,但也能看到周围连绵的山和清晰的道路。
起码让人觉得,“我们依旧在地球上”。
而现在,小雨夹大雾,看不到小丘起伏,看不到苔藓植被,看不到天空云彩,只能通过无人机传导的画面略知一二。
在一片茫茫的黑色沙漠中,一点白色正匀移动,如果要拍一部科幻电影或者带有恐怖诡异氛围的作品,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天然的取景地。
陆朝深准备停车:“要不要下去走走?”
“好啊,”麦朗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不敢呢。”
“我不敢?”陆朝深收回刚才的话,他虽然确实胆子小,但是这个他完全不在怕的。
“当我和你一样小呢?”
“骗你的哥,”麦朗赶快下车逃跑,“是我不敢。”
外面风很大,两个人都换上了在myjuk拿到的代言冲锋衣。
陆朝深穿的是黑色款式,和周围的环境很适配,站在风中,和黑沙融入到一起,衬得脸比往日还要白一些。
麦朗则完全相反,戴上了陆朝深买的白色针织帽,跳脱在一片黑色中,非常显眼,一举一动,都能荡起一片看不见的涟漪。
车子留在原地,活动范围有限,不能走太远,只能在附近溜达两圈,顺便拍拍照什么的。
两个人肩膀相靠,慢慢地走着。
整个世界变得虚无又单调,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三种颜色,三种事物。
黑沙,灰雾,白天。
天地之间突然变得过于遥远,看不到明确的边界线。
距离这里最近的教堂都有足足有千里,冬季时通往家的路会被冰雪掩埋和破坏,若是有人在这种地方迷路,难免孤独又惶恐。
亦或许,虔诚的祷告刚刚升入半空,就会像死去的候鸟一样落下,散成和雾一样的灰色荒谬。
麦朗拿着一个小音箱,放了一很轻快的歌。
“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现在好像在月球上。”
“有,但月球表面或许没有那么平。”陆朝深说。
“那是因为我们从宏观的角度去看的,”麦朗说,“局部应该还是像这样,光秃秃,平坦坦,像是。。。”
麦朗想不出来能拿什么做比喻,“一块黑色巧克力?”
陆朝深被麦朗的比喻逗笑了,不假思索地说:“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可爱。”
“啊?”
麦朗迅理解了这句话,咧嘴笑了。
“有吗?哈哈。”
“嗯,有的。”
陆朝深本来刚说完就有点后悔的,但是没办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但麦朗确实很可爱啊。
各种意义上的。
麦朗压了压嘴角:“我们俩现在是可爱的月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