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吩咐完,阮棠又道,“还有,我今日累了,马上便睡了,你回来时,我屋里若没亮灯,你就别来敲我门。”
“是,九公主好生休息。”
特意要支开棣儿,是阮棠方便自己溜出雪棠宫的。
而棣儿压根没想到其他,只当她是真累了。
等棣儿一走,阮棠就赶紧换了套先前偷藏起来的宫装,又掐灭寝卧内的烛火,往朝晖宫拔足狂奔。
难得能出宫,夜生活何其宝贵,一点也不能浪费了。
至朝晖宫一路都无阻。
阮棠跑得喘不过气,在殿外便放肆地大声喊了句:“封戏卿!”她心情雀跃,心里很想再接上一句“本公主驾到,统统闪开”。
可没人拦着,这抽象台词不合时宜。
殿内,听到这声,两人一齐朝外望去。
阮棠没想到谢泠燃也在,瞬间蔫了不少,讪讪打招呼:“燃哥哥,好巧,你也在……”
这会儿她自顾不暇,倒是不怕谢泠燃在意被旁人听见这称呼了。
她身上穿的宫装,还是之前谢泠燃为她找来的,大小有些不合适。
谢泠燃眼神落过来,阮棠哪哪都拘谨。
她还未踏进殿内,他率先走来,“跟我过来。”
“……”阮棠在谢泠燃背后偷偷冲封戏卿挤眉弄眼。
意思是他这回可害惨了她。
谢泠燃在离殿不远处停下。
阮棠垂头跟着,心里盘算该如何解释。
月上梢头,今日初十,将圆不圆的形状,被黑暗吞噬掉小半块。
谢泠燃背着月光站立,神色也一半匿在暗处,嗓音清淡:“九公主,你穿的这身,是想做什么?”
阮棠知道他生气,却拿不准程度如何。
她一点儿也招架不住,心一横,全盘托出,“燃哥哥,我实话同你说了吧,我要出宫。今晚找封戏卿,就是他答应了要带我出宫。”
“胡闹。”谢泠燃音色冷了下来。
阮棠硬着头皮狡辩:“这是他送的及笄礼,既然是礼物,我总得收下吧,不然多没礼貌。”
谢泠燃问:“为何非得出宫?”
在宫外,万一碰见什么危险了呢。
“因为我没去过。”阮棠说得辛酸又委屈,哭腔信手拈来,“我在这里十五年了,每天睁眼就是红宫墙、琉璃瓦,我还没见识过宫外是什么样的呢,而且今夜,听说宫外还有花灯节,我想去看看。”
谢泠燃听着,一语不发。
阮棠汪着一双泪眼,咬咬唇:“燃哥哥,你就让我去吧!要是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有你在身边,肯定出不了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