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从谢泠燃身后走出,不着调地拖腔问:“那八哥哥,要是娶亲以后呢?”
“娶亲之后——”阮芥想了想,嫌弃起来,“那会儿你也该嫁人了吧?你夫君自然会护着你。”
阮棠从他话里挑毛病,“照你这么个说法,现在燃哥哥也会护着我啊,你还担心什么。”
阮芥懵着,显然被这话给绕进去了。
谢泠燃神色不太自然,唤了声:“小九。”
阮芥听了要跳脚,“你喊什么?谁让你这么喊的?”
谢泠燃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问:“你如何知道这是妖疫?”
谢泠燃很清明,他从未对阮棠提起过半点有关于妖的事。
唯恐她胆子小,听了会害怕。
阮棠意识到说自己漏嘴了,临场现编:“我上次梦到你有危险,梦里就有一只妖在缠着你,那妖黑乎乎的,张着血盆大口,可吓人了。”
这回答真假掺半,勉强把谢泠燃给骗过去。
他并指掐诀,手里凭空多出一张符纸,上画几道朱红色铭文。
谢泠燃拉过阮棠的手,将符纸放入她掌心,叮咛道:“这符纸你随身带着,寻常妖物便不敢靠近。”
“谢谢燃哥哥。”
阮棠将符纸收入香囊,一抬眼,见阮芥一副别别扭扭的模样。
他不好明着讨要,哼唧一句:“泠然君,那我呢?”
阮棠按下谢泠燃将要再次掐诀的手,责难他,“八哥哥,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连句谢谢也不说。而且昨日我送你宫中那把剑,也是燃哥哥请灵游阁的铸剑师特意为你铸的呢。”
阮芥琢磨这话,忽问:“谢泠燃,你为了小九在讨好我?”
谢泠燃敛眼,仿佛被戳穿了心思,一时窘意。
阮棠将谢泠燃拉走,气哄哄道:“燃哥哥,我们不给他符纸,他这人被妖怪捉去吃了也活该。”
她心中猜测,阮芥立马便会按捺不住追上来,可等了许久,余光瞥去,却见阮芥还待在原地,颇有骨气。
于是,阮棠哼一声,扯着谢泠燃走得更快了。
两个幼稚鬼对峙,就是场心理战,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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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阮棠洗漱完,正准备睡下时,有客拜访。
说是客多少有些生分,因为来的是她母妃薛玉漱。
薛玉漱提了个食盒,一进门就娉娉婷婷地坐下,观赏着她那新染的丹蔻,慢悠悠道:“小九,母妃带了些你爱吃的糕点。”
阮棠装模作样打个哈欠,“我洗漱过了。”
她知道薛玉漱深夜拜访所为何事,要同谢泠燃去江南这事儿,阮平帝还未正式告知她本人,宫中上下却都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