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
距离,也很近。
毫无征兆的,阮棠突然踮起脚尖,侧头,亲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天大的胆子。
或许是许久未尝到的冰糖葫芦甜得她心情大好,或许是明早之后便会和谢泠燃短暂分离,又或许是此时此刻的气氛不干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温软的唇畔擦过,谢泠燃呼吸一滞,后知后觉尝到了很淡的甜味。
收回的视线撞入阮棠睁着的眼眸之中,她并无羞怯之意,反而像在很认真观察他的反应。
哪怕看不见,谢泠燃也知道——
他不仅呼吸不稳,眼睫颤也得过分厉害,热意从脖颈蔓到耳根,再直扑上脸。
在这个亲吻里,输得一败涂地,模样狼狈。
阮棠心里数到十的时候,肩膀才被反应过来的谢泠燃用力推开。
明明亲得挺久了,她却有些意犹未尽,不能再多做点什么,实属可惜了。
“你——”谢泠燃心里是气的,以至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什么样的语言都无发道明阮棠的轻佻胡闹,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的?
偏偏阮棠还兀自舔了下唇沿,不知羞地问:“燃哥哥,甜吗?”
狭路相逢少年和谢泠燃分道而行
晨光泛着亮白,雾霭未散,玄武道一眼望不见尽头。
一行人缓缓前行,脚踏青石板砖,间错着发出笃笃的响。
朦胧雾中,响起阮平帝的声音:“泠燃君,朕便送到这了。”
谢泠燃在一旁颔首:“陛下请回。”
他来时,迎接场面盛大,人群浩荡乌泱。如今离宫,为了便于行事,送行的只有几人而已。可人多人少,并不妨他心境仍旧澄明如水,无波亦无澜。
出了玄武门,接下来的路由宫人领着,直至无法相送。
迈过最后一道城门便算出了宫,宫人安静退至宫道两侧,谢泠燃脚步却停下了。
他伫立原地,眸光微侧,遥遥朝后望了一眼。雾散些许,可长长的宫道仍旧空无一人,一如落空的情绪,不知怅惘缘何。
“泠燃君,可还有挂念之事?切莫耽误了出宫。”许久未见谢泠燃有动作,一位年长的宫人上前提醒。
听到“挂念”一词,谢泠燃拂袖转身,声线平淡:“无事。”
宫里宫外,同一片天色,东方新日初升。
谢泠燃的身影沐在朝阳里,背上的乘风剑如获新生,盈满日华,剑穗和他发丝交缠不清,一块儿随脚步轻动。
城门缓缓闭合,皓空中却骤然划破一道娇声:“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