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顿,小芳脸上骤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弯着腰,膝盖上受伤的位置已经开始化脓水,她抬头看了一眼甘甜,看来还是应该去处理一下,“老实点。”
她恶狠狠瞪了眼甘甜,此刻她苍白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看着小芳走远,甘甜才敢呜呜咽咽的哭着,她内心冰凉,此刻已经开始后悔,看着那把森寒的手术刀隐隐透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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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林曼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究竟在哪?她看着每天进进出出的白大褂,好奇过,却没有问过,每天留在这里养伤。
裴砚每天都会过来,林曼有时候不搭理他,偶尔也会因为裴砚不让她吃东西吵起来,大概整个研究院只有她住的这间屋子鸡飞狗跳的。
“裴砚,我的伤已经好了,可以出去了吧?”
裴砚正坐在案桌前处理公务,他来找林曼这几天,几乎都是天天陪着她,因此公务已经挤压了很多,听到林曼的声音,裴砚目光有些戏谑。
“出去干什么?你就在这里住着挺好,也省着你再带着我孩子跑。”
他这副她犯错的口吻,让林曼坐不住了,“什么你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想带着她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没有我你一个人就能怀上?”
“说起来我这么好的基因还便宜你了,林曼,你得懂的知恩图报。”
林曼静静听着裴砚下文,“所以呢?”
“所以,你得多给我生几个。”
林曼拿起桌边的卫生纸朝着裴砚砸去,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真是……没脸没皮。
“住的还舒心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曼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乖巧的叫了声,随后道:“这里环境好,住起来也舒适。”
“那就好。”裴震庭低头笑了笑。
林曼耳朵却有些烫,她刚刚是背对着门的,不知道裴震庭究竟在门口看了多久,可裴砚明明就视线冲着门,也不提醒她一下,就这样看着她出丑……。
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因为我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林曼站着,两只小手拘谨的交叠在一起。
天啊!她感觉裴震庭的气场太强,在他面前说话,尽管他是笑着的,可却还是让林曼感受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裴震庭抬头打断她,“一家人不说这些场面话,你妈听说了你的事情,正在从国外赶回来,我想着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聚了,不如就在这聚聚,让阿砚做几个好菜,然后你就出院吧。”
“在舒心的日子住久了也会无聊,等经历了外面的风风雨雨,你们想这么舒心的日子也没有了。”
林曼没想到裴震庭安排的这样好,她自然没有意见,正要笑眯眯应下,裴砚却道:“爸,我做的菜您不一定爱吃。”
林曼喝了口水,安静的看着,虽然她有些看不懂,但总感觉空气中凉飕飕的。
裴震庭笑了笑,“没事,你不顾忌着我,也得顾忌着你儿子,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谁的儿子谁心疼啊。”
裴震庭幽幽的说着,便推开门走了出去,裴砚面无表情的盯着裴震庭离开的那扇门许久,突然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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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并没有敢往远处走,她很谨慎,猜测到裴砚的人现在一定也在找她们,所以只敢在附近的诊所里买点消毒水和纱布。
月光笼罩破旧的废弃仓库内,静谧得有些诡异,甘甜的手心却全是黏腻的冷汗,她竖起耳朵,窗外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响。直到这一刻,她才如梦初醒,小芳是真的彻底离开了,她真的打算杀她……!
寒意顺着脊背往上蹿,在这个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她清楚现在已经不能指望着别人来救她,甘甜必须要自己救自己!
她目光一震,忽然看到小芳落下的包没有带走,包的拉链敞开,赫然是一部手机,“呜呜呜呜!!”
甘甜的手腕被粗粝的绳索紧紧捆缚,绳子的触感磨得她皮肤生疼,每一次轻微的挣扎都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可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停的挣扎!就在她满心绝望、几近崩溃之时,手腕处的绳子竟毫无征兆地松动了些许。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甘甜瞬间欣喜若狂,她下意识地看向手腕,目光落在那个镯子上,这还是不知道多久之前赵耀送给她的镯子,后来为了让赵耀相信她,她一直戴在身上,没想到今天这个镯子却救了她!
绳子绕在了镯子上,她用力挣扎镯子脱离了绳索,给她留出了空间,她继续用力挣脱,随着镯子的滑落,绳子也松了一大截。
甘甜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顾不上浑身酸痛去将嘴里的抹布扯出,重获自由的瞬间,她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从椅子上重重地滑落,瘫倒在地。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她突然意识到小芳那个叛徒随时可能会回来,甘甜立刻拿出小芳包中的手机,没有一丝犹豫将电话打给了江序之。
远洋海外,甘予汐躺在床上,一袭洁白睡裙如月光般轻柔地包裹着她,她的丝随意散落,几缕碎俏皮地垂落在脸颊边,“阿序,为我忙了这么多天,你辛苦了。”
江序之轻笑,随手挂掉一直在响的手机,“别想太多,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的身体我知道,生死有命,其实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只是我担心你,阿序,你太执着了。”
他为了甘予汐的身体,做了这么多努力,倘若有一天甘予汐真的撒手人寰,恐怕江序之会接受不了。
江序之沉默,认真道:“我只知道事在人为,更何况你的身体不是没有办法,医生说只要为你重新换一个心脏,以后你就会和正常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