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清光愣了愣,然后连忙掰开今剑的手帮他把袖子卷起来,等卷到一定高度时,一道浅色的牙印赫然暴露在外界视线里,这排牙印参差不齐,左右两端咬得相对深些,应该是野兽造成的。
“隔着狩衣都能留下牙印,这咬得也太重了……”清光认真检查着今剑的手臂,喃喃道,“还好没有破皮。”
鹤丸也探过头来,但他没有查看伤口,只细细思索片刻:“其他的地方也就算了,这可是在屋里,屋里怎么会有野兽?”
“我不知道……”今剑苦着脸,有些不安地说道,“就在刚刚,我的手臂突然痛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喊出声,等回过神来时袖子已经被加州卷起来了。”
话音未落,放在矮桌边的味增汤盆忽然抖动了起来,开始只是微小的震动,到最后直接变成左右剧烈摇晃,汤水撒了一地,千绘京伸出手,想抬起汤盆看看究竟有什么古怪,可还没等碰到,汤盆便猛地一震,盆身倾斜,味增汤全部泼洒在地,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随着香味一起溢出来的还有一道黑影。
“原来你在这里啊。”
只见那黑影四处乱窜,最终落在了一位刚从楼上走下来的客人怀里,客人抚摸着它柔顺的皮毛,呲牙笑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跑回森林了。”
说完后,他继续朝楼下走来,眼看着就要路过千绘京一行人,倏地,一声急响掠过,他条件反射地向后仰去,但还是感觉脖子一紧,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披风已被奇怪的暗器钉在了柱子上,他试着拽了一下,暗器却纹丝不动。
“先生就打算这么走了?”千绘京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不准备解释点什么吗?”
金有些头疼地扫了一眼柱子上的手里剑,然后颇为无奈地说道:“我只是坐在上面吃了一顿饭而已,不至于得罪人吧……”
“你没得罪人,可以走,但你怀里的小畜生必须留下。”
一旁的溯行军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斗篷下的手已经攥紧刺枪,本就骇人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这一桌子人可不怎么好对付。
那只咬了今剑的小畜生本能地往金怀里躲去,见它这么不安,金又将它搂得紧了些,随后看向千绘京,明朗的声线中夹杂着一丝再也明显不过的悠闲散漫:“哎,我是真不想在这里惹麻烦啊。”
千绘京起身,与他面对面站着,语气冷硬得让人生寒:“不凑巧,我想。”
千钧一发之际,半藏的身影从门外闪进,他高举着两瓶酒,爽快喊道:“我找到老板藏在屋里的私货啦,千绘京,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快”字刚说了一半,他便觉得氛围有些古怪。
金·富力士正和宇智波千绘京面面相对,双方的气场都比往常要凶悍一些,前者的披风还被忍具钉在柱子上,见状,他走到矮桌边放下酒瓶,问加州清光:“这俩人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干嘛要打架?”
“那位先生的宠物咬了今剑,不过他没想道歉,”清光一边回答,一边牢牢地盯着金,生怕他率先出手攻击千绘京,“主公只是想给今剑要个说法而已。”
这话是对半藏说的,谁知听到后反应最大的却是金,他怔愣两秒,随之扬起了个大大咧咧的笑容,笑声因为太过爽朗而显得有些傻气:“啊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抢这只石皮鼠的幻兽猎人呢。”
千绘京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态度依然没什么转变:“你留下道歉,还是它留下等死?”
“是我不对,这个歉必须要道,”金脸上的笑意不改分毫,他朝千绘京伸出手,棕黄色眸子中流转着清澈透亮的光芒,“失礼了,在下是金·富力士,一个流浪者。”
千绘京默默地站在原地,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她才握上那只长着薄茧,温暖而有力的手掌:“宇智波千绘京,忍者。”
请多指教。
“千耳会?”
金想了想,接着说道:“我确实去过,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嗯……归根结底也只是个给职业猎人介绍工作的地方而已,你们找它干什么?”
“不是我,”半藏扬手指向千绘京,“是她。”
后者默认。
金不仅仅是一个流浪者,而且还是位备受尊敬的遗迹猎人,他游历过的地方比半藏多,阅历也比半藏丰富,托他的福,千绘京了解到了很多有关这个世界的知识,但对于千耳会还是有些陌生,所以她决定在这里休息几天,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再去实地考察。
当然,前提是要知道千耳会的具体位置。
她正低眉思索着,忽然感觉怀中一沉,紧接着就是今剑的高喊:“我才不要你吹!”
千绘京看了一眼窝在自己怀里不肯出去的今剑,随之望向旁边一脸尴尬的友坂白杉,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闻言,友坂白杉瘪嘴:“我看他的手还疼着,就想帮他吹一下,老一辈不是常说吗,受伤后,吹一吹伤口就不疼了……”
“不要!”今剑又往千绘京怀里挤了挤,拼命拒绝道,“要吹也应该是主公帮我吹!”
他还记着友坂白杉捅千绘京的那一刀。
就算他们现在是伙伴,他仍然无法释怀。
那双透着些许稚气的杏红色眼眸中一片倔强,借着由上至下的角度,千绘京可以将今剑所有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握住今剑裸露在外的胳膊,随意呼出一口气,在小家伙反应过来之前就提起了他的领子,丢到溯行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