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至,某处也安分地疲软了下去。
“……”
夜风吹过发梢,前方是植被及腰的大片花田。
他认出大概两三百米开外的那个仿造方尖塔而建的雕像,意识到如果再往前走,快的话四十分钟就可以到家。
迟禹坐在车里,透过打开的车窗盯着那个冲出去呕吐的人。
今天的程非喝的确实太多了,而刚刚自己的情绪也不好,车速快了些……
他小小检讨着,而后就和树后突然探出的上半身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
迟禹不合时宜想起了自然节目里野兔出洞观察天敌的场景,因为他分明在那张脸上看见了绝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过分警觉。
“程……”他想喊人快回来,可话还来不及出口,那人已经头也不回奔入了黑色花海。
“我操。”
迟禹破天荒骂出了脏话。
他当然见过发酒疯乱跑的,但脚程这么快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想到这儿他又突然笑了。
怎么能不快呢,程非可是拿过市高中田径联赛银牌的人啊。
不过还好。
他下车,紧了紧鞋带,矮身、弓步、抬脚。
“他是不是忘了,我拿的是金牌。”
是梦吧?
迟禹在距离尖塔两米远的地方扑倒了程非。
两人一齐栽倒在花丛,炽热輲息交缠在一起,互不相让,似将周遭的柔和夜风碾碎。
“你是谁啊?”
程非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安分了,呆呆看着上方那张脸,欲哭无泪。
迟禹简直快气笑了,但他懒得和醉鬼一般见识,“起来,上车。”
程非疯狂摇头,“不去不去不去。”
迟禹只觉后脑勺嘎嘎作响,从牙缝里挤出最后的耐心,“为什么不去?”
“……因为你在。”
迟禹心道酒真是个厉害玩意儿,平时这人只不过是看见自己跟见了瘟神似的绕道走,一问起话来不是避重就轻就是装傻充愣,没想到甫一喝醉就一点都不遮掩了,把掏心窝的厌恶全倒出来甩在了自己脸上。
哈,既然这么讨厌自己,那也别怪他公报私仇。
程非趴在草丛里装鸵鸟,碎碎念“别管我快走吧别管我快走吧……”
身边人果然起身离去。
他心下一喜,刚要松口气,突觉腋下一紧,再便是天旋地转,等睁了眼,地上花蕊竟成了满天繁星。
“喂、喂喂,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