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说:“你也是一中的?”
路眠摇了摇头。
“你是哑巴吗?”
路眠听出了戏虐,没再理会他们,一心想着老师什么时候出来接他。
寸头把足球捡了回来,不满地朝他喊:“喂,你一个小矮子拽什么?”
“我说,你去小卖部给我们一人买瓶水,我就不跟你计较,不然今天给你好看。”
雨越来越大,路眠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心急如焚,根本没再听进去一个字。
被一个小学生无视,寸头体育生觉得十分丢脸,顿时暴跳如雷。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小爷跟你说话呢!”
几个初中生围了上来,路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下就被推倒在地上。他满脑子想着今天还要考试,不能闹事,不敢还手,只好大叫求助。
他一开口,就被捂住了嘴。但到底是在学校教学楼里,几个学生怕引来老师,就把他拖到偏僻的体育器材室里锁了起来。
器材室没有窗子,狭小阴暗,还很臭。
路眠不停地呼叫拍门,但下大雨体育课都取消了,根本没人现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嗓子哑了,手也拍肿了,想到就这样错过了考试机会,刚刚一直咬着牙不流一滴眼泪的他,突然委屈得蹲在地上大哭。但无论哭得多难过,都没有人知道,他感到自己被世界隔离了。
他想,如果妈妈还在,他今天就不会迟到,就不会被挡在外边,也不会被欺负到错过考试。
不知哭了多久,他累了,卷缩在地上。狭小的房间让他愈喘不过气,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恐惧。
就在他觉得快要窒息之时,眼前的铁门咣地一下被拉开了。
白得刺眼的天光照了了进来,他模糊的眼前映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有光,有空气,有人来救他。
他不记得听见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本能地扑进那个宽大的怀抱里。
穿校服的哥哥很高,很冷漠但是很好看,胸前的校卡上写着他的班级和名字。
高三(1)班,厉枭。
厉枭没有安慰哭鼻子的他,只是把他带回了艺术楼,找老师说明了情况,争取到了最后的补考机会。
上场前,路眠还心有余悸,情绪稳定不下来,有点紧张,不断地吸鼻子。
“紧张就深呼吸。”身后传来冰冷的声线。
路眠回头看他,那人面无表情。
那天他考出了最高分,但是下场之后没有再找到厉枭。
他们年龄相差太大了,等他上了初一,厉枭已经毕业去大学了。
他也从没想过,还能再遇见厉枭。而且是以他不曾想过的方式。
十八岁之后,他开始跟白俪一起教课,也帮着打理舞校的各种行政事务。
因为过度操劳,加上跳舞受过伤,白俪的身体状况那几年每况愈下,经常进医院。路眠便舞校医院两点一线地跑,一边负责教学,一边照顾白俪。
这天他下了课匆匆送饭到医院,在病房外就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
白俪不耐烦地说:“不可能!我不同意。”
“小妹,你要好好想想,你现在急需医药费,这一家是开价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