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聲,砸在窗上,雨棚上,像天空朝大地放的煙花。
遊星很喜歡下雨天窩在家裡,聽雨聲,犯懶。她在桌上點了香薰燭,是冬天裡燃燒的木柴與栗子的奶香。
她的眼皮沉沉垂下前,以為自己在留學時的別墅里,冬天的壁爐里柴火噼里啪啦聲,很愜意。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掖了她的毯子,她的意識才慢慢回籠,緩緩睜開眼,看到周硯均的臉,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恍惚間她伸手觸摸對方的臉,捏了捏,想確實一下。
看到對方皺起眉頭,雖沒打掉她的手,但眼神里一閃而過的無所適從被她捕捉到,瞬間清醒。遊星像彈簧一樣彈坐,「我、我夢到了一隻很可愛小狗,可愛到想捏,所以就伸手了。。。。。。。。。」
周硯均只是怕她著涼,湊近給她蓋被子。
他又坐了回去看電影,遊星也將視線投在屏幕上。兩人的氛圍中瀰漫絲絲尷尬,反正她不自在,不知道周硯均是何反應。
電影結尾了,雨還在淅瀝瀝地下。
遊星這才說話:「剛剛太困、不小心就睡著了。」她好久沒睡這麼踏實了,以為自己才眯了幾分鐘,看手機才知道過了一個小時。
周硯均知道了下回不能放諜戰片,她從片頭睡到片尾。。。。。。
電影看完,周硯均再留下就不合適了,他起身穿鞋,「明天想吃什麼,我跟奶奶說。」
「想吃你剛剛做的鹽焗蝦。」很對她的胃口,方才一盤都是被她消滅。
周硯均笑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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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時分,她剛洗漱好就接到一通八卦電話,來電人像是迫不及待搓手喊『美人』的庸君,「昨天怎麼樣,入洞房了嗎。」
遊星想到昨天,輕哼一聲,負三壘。李宥雨不明所以,追問。
「沒什麼進展。」說完,她反應過來掉入對方的語言陷阱,說得像是一場有預謀的約會。「什麼進展,你們不來真的可惜了,我和周硯均中間還留了你,黃七月和曲悠悠的位置。」
「少來!」李宥雨從昨夜就好奇,想追下一集,一晚上抓心撓肝。「你不是自詡夜店女王,怎麼連個周硯均都搞不定?」
「刻板印象!我僅因喜歡蹦迪喝酒人群才去,不是為了艷遇,不為釣男人,怎就真認定我是遊戲人間的浪子?」
李宥雨輕咳兩聲,「是我狗眼看人低,原來小游游是純情小白兔,沒談過戀愛?」
「嗯啊。」
李宥雨突然戲精,「頭暈,你這個消息把我震得頭暈,緩緩。。。。。緩緩。。。。。。。」李宥雨一直默認她的戀愛經歷豐富,根本沒想過這一茬。
遊星猛地掛電話,懶得跟對面瞎扯,蹭飯人的自覺就是要早到,要幫忙,雖然十二點的時間她也幫不上什麼。
待她到對面,碗筷都已擺好,遊星有些不好意思,進廚房低聲:「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你起得來?」遊星的陰間作息,他略微習慣。
在長輩面前姍姍來遲,從小受的傳統禮儀刻在骨子裡,稍有些羞愧。她等奶奶動筷了才拿起筷子,第一塊夾給蘇玉,「奶奶先吃。」
蘇玉笑道:「好,乖乖,要是我親孫女該多好。」
遊星嘴甜,最會哄大人開心。蘇玉又言:「孫媳也行。」
蘇玉分別在兩人面前撮合過,玩笑過,但第一次當著雙方面開玩笑。
猩紅的耳根子,怎麼都散不去的悶熱,遊星的眼神亂瞟,不敢看身旁人,端起碗掩飾尷尬。
對方鎮定地多。「奶奶,別亂講。」
蘇玉佯裝生氣,「奶奶喜歡乖乖,表達我的愛怎麼了?」
表達愛意的方式是讓人給當孫媳婦?別人聽了得覺得這孫子怕是真孫子。
礙於人兒坐一旁,他沒說些什麼。但尷尬悄然瀰漫。
吃完飯,遊星要回去噴藥,周硯均讓她坐沙發上別動,他的房間也有噴劑。
遊星突然想起,時常來,卻從未進來周硯均的房間,克制不住好奇,「能進嗎?」
周硯均對她的問句一滯,「可以。」
於是她跟在周硯均身後走進去,每次來蹭飯,他的房門都是緊鎖的,什麼都沒看見。
他的房間很整潔,白牆黑床單,房間小,床前沒兩步就是一張原木書桌和一個大書架,容納滿滿當當的書,每一層多餘書架都有一張相冊。
她看向找雲南白藥的人,「有沒有不能看的,有的話就趕緊收起來,不然我上手了。」她的眼神略微挑釁,勢必找出他的秘密。
「隨便看。」
都是些經濟類,心理學類的書,她不感興。書架上的相片是他們的全家福,爺奶爸媽和他,「這張照片你多大?」
周硯均想了想,「四五歲。」
照片泛黃,很秀氣的小娃娃,若非知道是他,她以為是個小姑娘,尤其是眉心點綴的一抹紅。年輕女主人被男主人摟著站在後面,兩把圈椅坐著他的奶奶和爺爺,他則被奶奶抱在腿上。
遊星發現,他很像媽媽,尤其是眉眼,雙眼皮窄窄的。嘴巴和他的爸爸很像,幾乎一模一樣。還有蘇奶奶,她想起一詞形容,風韻猶存。
一張單薄的相片,卻讓她感受到每個人都是愛意濃郁的人。「真羨慕你。」
周硯均單音『嗯?』,示意她坐在床上,他則坐在椅子上,將人的腿搭在他的大腿上。遊星縮了縮,動作過於親密不大自在。周硯均用了點力,低聲:「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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