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今天会回来和他解释,而她,也准备真正和他告别。
可池清月等了一整夜,楚谨言都没回来。
第二天,腊月二十八日,过小年。
天刚亮,军属大院里就热闹了起来,挨家挨户都准备起了小年要用的吃食。
池清月听着他们的欢颜笑语,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梅花表。
十点了,而她是下午三点的火车。
池清月沉默了会,直接起身走出家属院,到门卫岗借了电话,打去医院,让楚谨言回来一趟。
一个小时后,11点。
池清月刚做了午饭端上了桌,楚谨言就回来了。
看到闪电在这儿,他有些意外,但看到满桌的菜时,他骤然松了口气:“清月,闪电吓唬大嫂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了,你也不要生气了,好吗?”
池清月早就在他一次次的偏心中,心如死灰了。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昨天的事情,她都不会再生气了。
楚谨言以后要怎么做,和谁在一起,也都通通和她无关了。
她语气平静,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楚谨言紧紧盯着那个信封,心口忽然涌上一股剧烈的不安。
以至于池清月话都没说完,楚谨言就匆忙打断她:“嫂子现在还住院,我们的事等之后再说吧。”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小年带你去泡温泉,等忙完这一阵,我一定带你去。”
池清月恍惚了瞬,才记起这个约定。
她有些失笑:“楚谨言,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那就先别说了!”
楚谨言没来由地抗拒,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个信封,慌乱说:“今天是大哥的忌日,每年的今天我都要陪着大嫂。”
“你有什么话等过完年吧。”
楚谨言避开和池清月的对视,逃也似的匆匆起身离开。
池清月看着他仓皇的背影,眼底发涩:“楚谨言,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我们没有以后了。”
“也没关系,等你回来的时候,也会看见的。”
那个信封是她送给楚谨言的新年礼物。
里面装着的,是他们的离婚证,和她留给楚谨言的存款单。
池清月将信封压在了桌子上,一个人吃完这顿诀别饭,收拾好碗筷。
然后一手拿着小皮箱,一手揉了揉闪电的头:“闪电,以后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啦!”
闪电尾巴摇的欢快,嗷呜着应和她。
池清月长长舒了口气,牵着闪电一人一狗走出院子。
家属院外,穿着红色衣服的孩子在雪地打闹,无数欢声笑语透过街道传来。
池清月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楚家方向,轻轻说了声:“新年快乐,楚谨言。”
祝福被小孩的欢笑声淹没。
阖家欢乐中,她带着闪电为了信仰,奔赴云南,也再没回头。
此后,岁岁年年,年年如新,再无楚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