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不忍继续看到这惨状,扭头就回了临时府衙。
他仔细的在屋内转了一圈,除了几张勉强可以支撑的木桌,剩下的就是一张用木板拼接起来的床。
被褥倒是相对干净一些,什么洗漱的脸盆、恭桶之类的东西倒是有,从外表看,似乎也是从某个地方挖出来的。
“真不敢想象,吕相是怎么在这里坚持大半个月的,也真是难为他了。”
张启在床边坐了下来,没一会,有两个禁军抬着两个大木桶走进了屋内。
“您是张大人吧?”
“正是本官,你们这是?”
“哦,这次地震太严重了,城内上百口井都遭到了损坏,无法饮用,好在城外有个农户家的水井还算安全,所以我们每日都会从那里挑水进城。”
张启赶紧站起身,挺禁军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有些口渴了。
他走到木桶前,拿起葫芦瓢就要喝。
却被禁军伸手拦住,“大人,这水还是不能生吃,得煮开了。”
说完,其中一个禁军提着木桶来到了墙角,熟练的升起了一堆火,又从另一个角落里拿出了一个有些变形的铁锅。
“大人,目前条件有限,您凑合一下。”
“百姓们的喝水怎么办?”张启连忙询问道。
“我们也会定期的给他们送去一些井水,他们那里也有一些铁锅;但若不是口渴的厉害,基本上不喝水,毕竟粥饭已经很稀了。”
禁军看水已经烧上了,放下木桶就要离开。
“对了大人,我们晌午和傍晚才吃饭,您等一个时辰之后,可以去城南,那里是我们的临时军营。”
张启点点头,目送两位士兵离开。
一刻钟后,锅中的水烧开了,略有一些浑浊。
张启找来两块破布放在铁锅的锅耳上,小心翼翼的将铁锅从火堆上端了下来。
就这样,张启在并州度过了艰难的五天,他从来都没有如此饿过。
再加上天寒地冻,晚上纵然有火堆在身边,也架不住屋内四处漏风。
到了第七天,张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城里的小部分百姓又起了出去逃难的念头,趁着夜色,他们偷偷的想从倒塌的城墙口溜出去。
却刚好被巡逻的士兵抓住,送到了张启面前。
这些百姓也不吵也不闹,甚至连求情的话都没说,只是低着头,等待着张启的审判。
“把他们放了吧!”
“大人,若是放了他们,会有更多的百姓去逃难,万一逃难途中发生什么事情,朝廷是要向我们追责的。”
张启一阵头疼,原来他从士兵口中得知,若是一个地方逃难的百姓多了,那就证明当地的父母官没有把地方治理好。
轻则警告处罚,重则罢官治罪。
怪不得他之前还听说过,很多地方的官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直接把他们收编进了军队。
这也是导致大宋军队战斗力差的一个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