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心里起急,再这么下去,外面那些人被啃了不说,不知情的姑奶奶三人也可能会陷入危险。
推开车厢间的门,轻古立时眯起了眼睛。
这节车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每节车厢的人都不多,但多多少少总有那么几个,有人喜欢扎堆攀交情结团伙,也有人喜欢清静,更有人时刻秉持“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念,始终跟其他人保持距离。这种情况下,一整节车厢空着就很不正常。
楚舟个高,站在轻古身后也瞧清楚前车的情形,他“咦”了一声:“我记着不久前才有个咱车厢的人来了这节,不会是走到更前面的车厢去了吧?”
跟过来凑热闹的壮汉搔搔后脑勺:“要不咱们往前找找?”
轻古早已一马当先走出去,一节又一节车厢,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沉易方皱起眉:“前面没这么多节车厢吧?”
轻古再推开一扇通向前面车厢的门,依旧是没人。
她沉声说:“第五级考核开始了。”
壮汉顿时紧张起来:“那车上其他人呢,进别的地图了?”
轻古摇了摇头,既然小可没被契约强行拖回到她身边,说明小可和她处于同一地图,只是地点有所区别罢了。
沉易方也说:“我更倾向于一整车的人都在同一地图,只是按不同车厢划分了不同挑战。”
“前面这么多节车厢,谁知道小可被拉进哪节车厢了。”楚舟听得直咧嘴:“姑奶奶,您能直接把他拉回来吗?”
轻古冷冷淡淡地说:“不能。”这也是她闯二三关时非要和沈易方系牵引绳的原因,好不容易招个有钱又靠谱的小弟,得时刻放在身边才放心。现在小弟多了,她再和沈易方牵着就不太合适了,她毕竟是连历任阎王老爷都要叫姑奶奶的人,可不能把贪财写在脸上。
“第五级考核都开始了,那咱们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车上了。”轻古随手掰下来个小桌,再把小桌劈成撬棍去撬车门。撬断三根撬棍之后,姑奶奶把余下小桌一丢,徒手把只开了条缝的车门给掰开了。
壮汉死命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车门,下巴快砸到脚面了,再看轻古的眼神仿佛见了鬼。
楚舟贴心地帮他把下巴推上去,又在他胸口抹两下,嬉皮笑脸地说:“这都是常规操作,习惯就好了。”
壮汉使劲咽了咽口水,结巴地问:“原,原来这个考,考核的其他人人人都这么强的么。”
楚舟很谦虚:“一般一般,也就普普通通的发挥吧。”
壮汉看他的眼神立马充满敬佩。
楚舟也没解释“普通的发挥专指轻古”,大喇喇往大开的门边一凑,瘦弱的身板差点被裹到车外。
沉易方揪着他脖领子往里一甩,然后抹抹脑门吓出来的冷汗:“小心点,车还开着呢。”
楚舟摔个屁墩,他也顾不上疼,满心只剩后怕了。这要是甩出去,分分钟变饺子馅啊。
壮汉抓紧扶手,紧张地问:“车开这么快,咱不会硬往下跳吧?”
沉易方捡起轻古扔得半张小桌往门外一抛,木质小桌立刻四分五裂,显然是撞到坚硬的东西了。
他说:“车在地下运行,两面都是墙,跳不出去的。”
轻古已然放弃侧门,转而研究车厢与车厢之间的缝隙。
壮汉的脸都绿了:“拆,拆车厢啊。”
轻古不耐烦了:“不然呢?”一辆走不到车头的列车,他们能走到车尾吗?想想也知道这概率奇低。轻古不想浪费时间,要是等小可遇险她再凭契约找过去,八成就来不及了。
壮汉哑口无言,如果跳车是唯一的出路,那拆车厢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沉易方把所有人叫到后面的车厢,和跳车比,随着车厢脱离车头要安全得多。
车厢间的缝隙不比门缝宽多少,轻古站在一侧车厢内实在不好发力,她只好叉着腿站在两节车厢间,弯下身搞破坏。
壮汉看得心惊胆战:“车厢分开的瞬间不得把人劈两半啊。”
楚舟给他科普物理:“惯性懂不,后面的车厢不会立刻停止,还会以原速向前冲一段。”
壮汉还是很忧虑:“可她这姿势……”都快拧成麻花了,反应再快也来不及吧?
对此,楚舟只能送他一个沧桑的表情:“你还是太年轻。”
俩人正贫呢,车厢突然剧烈晃动,始终抓着扶手的沉易方都差点被甩出去,毫无思想准备那俩更是直接向前射出去,幸好轻古眼疾手快,一手一个硬把人捞了回来。
楚舟站立不稳,坐在地上惊恐地喘粗气,壮汉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轻古晲了他俩一眼,冷哼:“在这个世界里不要太想当然。”
他们所在的车厢在脱离前车的瞬间就停止了,前车风驰电掣般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轻古招呼沉易方下车,那俩人急忙手脚并用跟上。
外面漆黑一片,壮汉哆嗦着从包里拿出手电,微弱的光线照出脚下的车轨。
沉易方盯着手电看半天,忽然觉得再到休息区得兑点有用的工具了。
壮汉照照前面,又照照后面,列车并非贴墙而行,车厢两边的空隙勉强可以过人。
他问:“咱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走啊?”
轻古的回答简单粗暴,她把自己的黑色寿鞋扒下来往地上一扔,鞋尖朝后:“走吧。”
“不,不是该往后走吗?”壮汉战战兢兢地问。
轻古头也不回:“我运气向来不好。”
壮汉:“……”